爱嘟嘟小说 > 撩他上瘾,反被蒋队压墙吻 > 第191章她的决定

第191章她的决定


客卧的窗帘厚重,隔绝了外界的天光,也隔绝了时间流逝的感知。

夏夏蜷缩在床角,身上裹着冰冷的被子,眼睛无神地睁着,望向黑暗中的某一点。

泪水早已流干,眼眶干涩刺痛,喉咙因为无声的哽咽和压抑的抽泣而火烧火燎。

冬冬最后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陈景深那番冰冷蛊惑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反复交织冲撞,来回拉扯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

恨吗?

恨。

恨陈景深的冷酷算计,恨他利用冬冬的单纯,恨他轻描淡写地夺走了她唯一的亲人。

可陈景深的话,又不断一样缠绕着她的心。

“你该恨的是黄初礼……你该恨的也是蒋津年……”

“只有我能帮你……”

“冬冬用命换来的,不能就这么轻易消散……”

这些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压过了心底对蒋津年那点微弱的感激和对黄初礼残存的愧疚。

失去一切的巨大虚空和痛苦,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一个可以怪罪的目标。

陈景深精准地为她指明了方向。

天就在这种极致的疲惫、麻木与逐渐滋长的扭曲恨意中,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细微的光线终于顽强地穿透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昏暗的房间里切出一道苍白的光带,尘埃在光中无声飞舞。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然后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咔哒”声。

夏夏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但她没有动,依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只是眼睫微微颤动。

门被推开,走廊里更明亮一些的光线涌进来,勾勒出陈景深挺拔修长的身影。

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熨帖的深灰色休闲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纽扣,少了几分平日的严谨,多了些居家的随意。

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精致的餐具,热气袅袅升起,带着食物的温暖香气。

“醒了?”陈景深的声音响起,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晨起特有的微哑,与昨夜那个阴鸷冰冷的操控者判若两人。

他走进来,将托盘轻轻放在床头的矮几上:“我猜你昨晚没睡好,也没胃口,让人熬了点鸡茸粟米粥,还有你上次说喜欢的虾饺,试试看。”

夏夏缓缓地转动脖颈,目光落在托盘上。

细腻的白粥,精致的虾饺,摆放在洁白的盘子里,旁边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周到,那么温柔。

这份突如其来的不合时宜的温柔,让夏夏恍惚了一瞬。

她抬起眼,看向陈景深。

晨光从门口斜来,落在他侧脸上,柔和了他下颌冷硬的线条。

他的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询问的关切,正看着她,等待她的反应。

如果不是脸上和脖子上还残留着几道被她指甲划出的已经结痂的细微红痕,夏夏几乎要以为昨夜那场激烈的对峙,那些诛心的话语,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我……”她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声音嘶哑破碎:“没睡。”

陈景深闻言,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很轻,却仿佛带着一丝感同身受的疲惫。

他走近两步,在床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不会让她感到过分的压迫,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我知道。”他低声说,伸出手,指尖似乎想触碰她凌乱的头发,但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又停了下来,只是悬在那里,目光落在她憔悴不堪的脸上:“黑眼圈很重,脸色也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夏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手,看着他眼中那份似乎真切的担忧,心底那根紧绷的弦,莫名地松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深的茫然和警惕取代。

他到底想干什么?打一巴掌再给颗糖?还是更深的算计?

“先吃点东西。”陈景深收回手,转而端起那碗粥,用瓷勺轻轻搅动,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动作自然而熟稔:“身体垮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粥的香气飘入鼻腔,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

夏夏的胃早就空空如也,此刻闻到食物香气,生理性地痉挛了一下。

她看着那勺粥,又看看陈景深平静无波的眼睛,嘴唇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就着他的手,机械地咽下了一小口。

温热的粥滑过干痛的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陈景深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她,动作不急不缓,偶尔用纸巾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痕迹。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再说那些令人心悸的话题,只是安静地履行着照顾的职责。

这份沉默细致的温柔,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夏夏层层包裹。

她被动地接受着喂食,大脑却一片混乱。

恨意仍在心底燃烧,可眼前这个人展现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面孔。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还是说,两者都是?

一碗粥见了底,陈景深又递过半只虾饺,夏夏摇了摇头,实在吃不下更多了。

陈景深没有再勉强,放下碗勺,拿起那杯温牛奶,递到她手中:“把这个喝了,对睡眠有好处。”

夏夏捧着温热的牛奶杯,指尖传来暖意,她低下头,小口啜饮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住眼中翻涌的情绪。

“夏夏。”陈景深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低沉了一些。

夏夏动作一顿,抬起眼。

陈景深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她所有混乱的思绪:“昨天我说的话,你想了一夜,想清楚了吗?”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夏夏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牛奶的暖意似乎瞬间消散,只剩下杯壁的冰凉,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陈景深似乎并不急于得到答案,他伸出手,这次没有犹豫,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汗湿的碎发,将它们拢到耳后。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她皮肤时,夏夏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我知道这很难。”他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低语,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要接受亲人离去的事实,要重新规划没有他的未来,还要面对那些原本你以为可以依靠,实则却可能带来更多伤害的人。”

他的指尖顺着她的鬓角,缓缓滑到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意味:“但是夏夏,人总要向前看,冬冬用他最宝贵的东西,为你换来了一个可能,你舍得让这个可能,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轻易就破灭吗?”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泪痕的干涩:“听我的,我能给你想要的,蒋津年的关注,甚至是他身边的位置,我能让冬冬的牺牲,变得有价值,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夏夏喃喃重复,眼神迷茫地望进陈景深的眼底。

那里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却在此刻映出她苍白脆弱的倒影,仿佛她是被他小心珍藏的唯一。

“对,一直。”陈景深肯定地回答,拇指的摩挲带来一丝奇异的慰藉,暂时麻痹了心口的剧痛:“我们才是一起的,夏夏,只有我真正理解你的痛苦,也只有我能帮你走出这片泥沼,拿到你应得的东西。”

他的话语,他的触碰,他此刻展现出的专注与温柔,像一剂强效的麻醉药,注入夏夏濒临崩溃的神经。

恨意仍在,但似乎找到了一个更具体,更合理的靶子,那就是黄初礼,和那个间接导致冬冬出事的蒋津年。

而眼前这个人,尽管可怕,却似乎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唯一承诺给她未来和价值的人。

就在夏夏心神摇曳,几乎要被这份扭曲的温柔吞噬时——

“嗡嗡嗡……”

她放在床头柜上的老旧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房间内诡异的宁静。

夏夏身体猛地一僵,目光瞬间被手机吸引过去。

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赫然是津年哥。

一瞬间,昨夜蒋津年抱着她安抚的温暖怀抱,他喂她喝粥时沉稳担忧的眼神,还有黄初礼那双清澈却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这些画面猛地冲回她的脑海,与陈景深灌输的恨意激烈交锋。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拿手机。

“夏夏。”

陈景深的声音不高,却瞬间箍住了她的动作。

他的手依旧停留在她的脸颊,力道微微加重,迫使她转回头,看向他。

他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温和,眼神沉静得可怕,清晰地倒映出她瞬间的慌乱和挣扎。

“想清楚。”他只说了三个字,声音平淡:“这个电话接起来,你要说什么?告诉他我昨晚对你说的真相?告诉他你要揭发我?然后呢?”

他微微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紧锁她的眼睛,不让她有丝毫躲闪。

“然后,他会信你几分?黄初礼会怎么看你?他们会立刻保护你,对付我,还是先怀疑你挑拨离间?就算他们信了,把我抓了,冬冬能回来吗?你失去了弟弟,再失去我这个盟友,你觉得蒋津年那份愧疚,能支撑他照顾你多久?等你没有利用价值了,等你成为他们幸福生活的碍眼存在,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每一个问句,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打在夏夏本就不堪重负的心上。

手机还在执著地震动响铃,仿佛蒋津年焦急的呼唤。

夏夏看着陈景深沉邃的眼睛,又瞥向那不断闪烁的屏幕,巨大的矛盾几乎要将她撕裂。

一边是津年哥可能带来的短暂安稳和正义的呼唤,但代价可能是彻底的孤苦无依和被遗忘。

一边是陈景深描绘的充满诱惑和危险的道路,可能万劫不复,但也可能拿到一些她曾经不敢奢望的东西,让冬冬的死有价值。

时间在铃声中一秒秒流逝。

陈景深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抉择。

他的眼神笃定,仿佛早已预知了答案。

夏夏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目光在陈景深的脸和跳跃的手机屏幕之间来回移动。

最终,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床头矮几上那个精致的托盘里。

吃了一半的虾饺,空了的粥碗,还有她手中渐渐凉掉的半杯牛奶。

这份精心准备的早餐,这份清晨突如其来的温柔,与昨夜冰冷的威胁和算计,奇异而又讽刺地融合在一起。

她忽然想起冬冬最后的话,想起弟弟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睛。

是的,冬冬用命换来的,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不能让弟弟白死。

她要拿到一些东西,一些能证明冬冬牺牲值得的东西。

哪怕这条路,通往的是深渊。

手机铃声终于停了,屏幕暗了下去。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夏夏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她极其艰难地转回头,再次看向陈景深。

这一次,她眼中那些激烈的挣扎痛苦,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以及在那平静之下,悄然凝固的冰冷的决心。

她松开了握着牛奶杯的手,杯子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剩余的牛奶浸湿了一小片地毯。

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清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我想好了。”

陈景深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满意的确认,一种猎物终于踏入陷阱的从容。

他收回了抚在她脸颊上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淡漠。

“很好。”他淡淡地说,仿佛只是评价天气:“把牛奶擦干净,然后收拾一下自己,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出了客卧,顺手带上了门。

夏夏独自坐在床边,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低下头,看着地毯上那摊渐渐扩大的乳白色的污渍,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伸出手,扯过旁边干净的纸巾,开始机械地用力地擦拭那块污渍。

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直到将那块地毯擦得几乎褪色,直到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翻起,渗出细小的血珠。

她终于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自己破损的指尖。

没有感觉到疼。

心里那片因为冬冬离去而留下的巨大空洞,此刻似乎被别的东西填满了。

不是温暖,不是希望。

是冰冷坚硬的、名为仇恨和执念的石头。

她慢慢抬起头,望向窗外。

天,已经完全亮了。

阳光刺眼,却丝毫照不进她的眼底。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她,也已经做出了选择。


  (https://www.addxs.com/add/71854/49871231.html)


1秒记住爱嘟嘟小说:www.addxs.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add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