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安东突然大声地说道，吓了郑直一跳。

    「郑，不好意思，」安东注意到了郑直不满的眼神，声音又小了下去，「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我可以相信你吗？安东。」

    郑直按下车窗，淡淡地点了一根烟，缓缓问道。

    「当然，你当然可以相信我！」

    安东有些急迫地说道。

    郑直笑了一声，转过身来，视线对著安东，盯著他淡蓝色的眼睛。

    「那你先答应我，」他说道，「然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

    「好！」安东说道，「我相信你。」

    郑直又吸了一口，朝窗外内务部的方向吐出了一团烟雾。

    看著烟雾缓缓地笼罩住了整个内务部大楼，他转过头来看著安东。

    「跟著我干太没前途了，安东，」郑直轻声说道，「我希望你能往上爬，一直爬到俄罗斯内务部的最高层。」

    「不可能，」安东脱口而出，紧接著又跟了几句，「这......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奥列格·巴拉诺夫局长是俄罗斯国土资源部部长的亲戚，这是能公开查到的资料。」

    而郑直听到这句话以后，只是微微一笑。

    「想要从一个特警成为警察局局长还是有点太快了，」郑直说道，「我们不妨从基础的做起......例如先当上军士长再说。」

    郑直扫了一眼他的警衔，安东目前只是一个少尉。

    俄罗斯的特警、警察、近卫军等都归属内务部掌管，内部采用类似于军队的职级。

    成为军士长需要成为上尉，可以担任一个作战小组的现场指挥官，再往上就是地区分局的管理层了。

    「那......」安东犹豫了一下，「我该怎么做？」

    「好好上班，」郑直把烟头随手弹飞，「然后帮我做2件事。」

    「第1件事，你能不能见到你们分局的警察局长？」

    安东想了想，有点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好，那你等我联系你。」

    「第2件事，」郑直升起了车窗，「我刚刚跟你讲过的，帮我去摇人，你能联系到多少个？」

    「这个好办，」安东随即掏出了手机，「我有很多退役的同事和战友，你要多少人？多长时间？去哪里？」

    「12-15个，要出国执行任务，」郑直淡淡地说道，「时间不确定，但是一个星期以内。」

    他们这种特警退役以后不管是加入私人安保公司还是私人军事集团都是常见的事情，因此对于郑直提出的明显是危险行动的要求，只是耸了耸肩，就拨通了手机。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郑直静静地听著安东打完了电话。

    「联系到了12个，」安东放下了手机，「我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晚上在你说的酒吧集合。」

    「谢了兄弟，」郑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过两天会给你一个东西，到时候拜托你把东西给你们分局的局长。」

    「不会是什么炸弹吧？」安东笑著说，「我反正看他不顺眼。」

    「那不行，」郑直也笑著说道，「我是正规的合法商人。」

    「你最好别是，」安东笑著调侃了一声下了车，「有事联系。」

    「这家伙......」郑直哑然失笑，一踩油门，「距离晚上还有一会儿，去看看安娜练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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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今天的练舞状态很差，差到老师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安娜斯塔西娅·阿尔谢尼耶娃！」她的形体老师波波娃头疼地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你瞧瞧你做的都是什么？」

    她猛地摁了暂停键，走到镜前。

    「你的阿拉贝斯克（迎风展翅）像什么？是拖著一条沉重的尾巴的小狗吗？你的后腿根本没有绷直，脚背松得像软掉的面条一样！」

    安娜站在木地板上，咬紧牙关，勉强维持著那个姿态，后腿略显发抖。

    「算了算了，」波波娃叹了口气，「今天就到这吧。」

    「索菲娅·波波娃女士，」安娜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再努力一点。」

    除了上课以外，她还得拍视频、配字幕和剪辑，最近还在学习天朝话，这让她多少有一些神经疲劳。

    「安娜，你对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波波娃走过来摸了摸安娜的头，「你已经连续练了半个月了，今天就当放假了，多休息一天吧。」

    ......

    虽然今天被老师骂了，但是难得下午三点就放学，这不禁也让安娜的心情好了一些。

    「哎呀，」她美滋滋地想道，「晚上该吃点什么好呢？」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给郑直做过饭，我看网上都说抓住天朝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但是我只会做红菜汤和粥啊......烦躁。」  

    背著舞蹈包的安娜走在路上，突然发现电车站一个人都没有。

    「哦对，」她一拍脑门，「安娜你真是个笨蛋，现在下午3点，该下班的还没下班。」

    小心翼翼地跳过了地上的泥浆，安娜站到了电台车站，等待有轨电车进站。

    突然。

    「又见面了，好学生小姐。」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安娜的面前响起，带著满满的戏谑和沉重的恶意。

    上午的白色丰田从角落里缓缓地开了出来，再一次停到了她的面前。

    安娜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两步。

    一阵嘎吱的难听声音响起，马特慢慢悠悠地摇下了车窗，死死地注视著安娜。

    「你在跟踪我？」

    安娜的脸色变得极差，她的手有些颤抖地伸进了兜里，想要拨打郑直的电话。

    「这怎么能叫跟踪呢？」马特微微一笑，「这只能叫追求。」

    「我不接受你的追求，」安娜一边冷声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她的手悄悄地摸到了手机，正准备解锁然后给郑直打电话，突然——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你这个臭母狗。」

    马特不紧不慢地说完，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手枪，没有穿过车窗，而是就在车里，枪口直指安娜。

    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安娜顿时僵住了，一股电流感直冲天灵。

    「别逼我说第二遍。」

    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然后透过车窗递给了马特。

    「好姑娘，」马特似笑非笑地接过手机，直接扣掉了电池，「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安娜斯塔西娅·阿尔谢尼耶娃。」

    安娜飞快地答道。

    「好的安娜斯塔西娅·阿尔谢尼耶娃，」他的声音中带著愉悦感，「现在上车。」

    马特享受极了这个过程，他已经用这种方法逼迫了不下10位少女，看著她们从拒绝到屈服，再到痛苦的悲鸣，马特就感觉浑身热的冒汗。

    「我......」安娜下意识地就要拒绝，「我不要。」

    「那.......我手里的枪就会打断你的腿，」马特的枪口点了点，慢悠悠地说道，「我会把枪里所有的子弹都灌注进你的大腿，你的神经会被绞得稀巴烂，最顶级的医生都救不回来，最好结果就是双腿截肢。」

    安娜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就白了。

    马特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恶心，让安娜想要呕吐。

    「而且你还在读书吧？波修瓦舞蹈学院，」他的声音阴阳怪气，「只是一个晚上而已，虽然你可能会......不太舒服，但是你起码能保住你的双腿，你还能继续跳舞。」

    「咔嚓」一声。

    「现在，」他给子弹上了膛，「上车。」

    安娜的的嘴角崩到了极致，就在她的嘴角吐出「不要」的前一秒，一辆黑色的路虎从路边开了出来，然后开到了丰田的前面。

    马特把枪放了下去。

    「安娜？」郑直从车上走了下来，「我刚刚结束工作，准备去你们学校找你，波波娃女士告诉我你刚走——」

    他注意到了安娜紧绷到有些微微发抖的躯体和一副强忍著没哭出来的表情。

    一回头，郑直看到了车上的马特。

    他走下台阶，一只手扶著车顶，弯下腰来与车里的马特对视。

    「下午好，」他轻声问道，「请问你是？」

    「叫我马特，」马特眯著眼睛看著郑直，「街上的都叫我『锤头』。」

    「混黑帮的？」郑直轻声咀嚼著这个名字，「『锤头』？有意思的名字。」

    「因为我的活儿很大，可以像锤头一样捣烂女人的下面，亚洲佬，」马特哈哈大笑，「不信你问问安娜。」

    「好吧锤头，」郑直直起身，「我想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他上前拉起了安娜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得像是贝加尔湖的蓝冰。

    「我们走吧，」郑直凑过去在安娜的耳边耳语，「上车再说。」

    安娜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被郑直拉上了路虎的副驾驶，马特则是透过车窗把玩著安娜的手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5.0V8发出了一阵轰鸣，汽车飞速驶离了原地。

    过了大约2分钟后，安娜突然「呜哇」一声，捂著脸痛哭。

    郑直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边把车内空调调到最大，一边把纸巾递给安娜。

    过了得有个两三分钟，安娜的情绪才逐渐稳定。

    「我......我不认识他，郑直，」她眼泪汪汪地看著一言不发的郑直，「他说的.......都是假的。」

    「我知道，」郑直平静地说，「我看到他的手枪了。」

    「我......我的手机也被他拿走了......」安娜抽泣著说道，「他逼我上车，还说要打断我的腿......」

    「我见过他，」郑直没有任何表情和语气上的变化，「之前在楼下。」

    安娜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眼泪，时不时地抽泣一声。

    郑直只是沉默著开车，回到了小区。

    「你先回去，」他扭头对安娜说道，「我去给你把手机拿回来。」

    「别......」安娜抽泣著说道，「他是黑帮成员，他有枪......」

    郑直搂过安娜，碰了碰她的脑袋。

    「没事的，」郑直盯著安娜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找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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