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郑直和叶尔兰相视一笑。

    郑直走到巴特尔身边，贴心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打理了一下他的头发。

    「亲爱的巴特尔先生，」他温柔地说道，「你打算怎么买你的命。」

    「听......听你的口音，」巴特尔喘了口气，盯著郑直说道，「你是莫斯科那边的？」

    「差不多吧，」郑直点点头，「说说你的条件。」

    巴特尔没有立即说话，他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科罗廖夫，又看了看正在打扫痕迹的安保们，突然气笑了。

    「正规军......从莫斯科跑到哈萨克斯坦来抢生意？」他说道，「这他妈谁能想得到......能给我支烟吗？」

    「妈的，」叶尔兰上前就要踢巴特尔，「都到了这时候你还摆什么谱！」

    郑直一把拦住了，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黑色卡比龙总裁，抽出一根给巴特尔点上。

    「呼.......」

    巴特尔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看著叶尔兰和郑直。

    「你才是主事的，我看出来了，」他说道，「我在莫斯科有一套房产和一辆车，里面有不少钱。」

    郑直微微点了点头，莫斯科是中亚和东欧地区的绝对中心，在那边有房产并不奇怪，反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还有1间酒吧、1个货运公司、3个仓库，」他又吸了一口后说道，「我可以签转让协议，但是——」

    他转头盯著叶尔兰，然后又看向郑直。

    「你们要发誓饶我一命，我发誓永远不与你们为敌，」他说道，「把我交给警察吧，我愿赌服输。」

    郑直看了叶尔兰一眼，眼神中带著一丝询问。

    「我们国家03年开始废除了死刑，」叶尔兰解释道，「他在监狱里会被判处无期徒刑不可减刑，但是在监狱里他也能过得很滋润。」

    「我没问题。」

    郑直想了想，觉得没有问题。

    于是当天晚上，科罗廖夫带人粗暴地砸开了一家列印店的门，在列印完所需要的所有文件和材料之后，留下500美金悄悄离去。

    众人带著巴特尔回到了他的居住地点，郑直看著巴特尔弯著腰从保险箱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拿去吧，」他的语气不喜不悲，反而有一丝坦然，「都在里面、房产证明、车钥匙、公司的公章这些。」

    三个人轮流在巴特尔的卧室发完誓后，叶尔兰让自己的属下将巴特尔带到了警局门口。

    「酒吧和货运公司还有仓库，」叶尔兰把东西往郑直手里一塞，「都是你的了好兄弟。」

    「我在莫斯科，又不能坐在这里看著，」郑直笑著把东西推了回去，「这样吧，这些东西你来经营，我拿分红就好了。」

    两人拉扯了一番，最终定下了叶尔兰拿10%的股份，负责日常的运营和维护，郑直则是拿90%的股份，每个月拿分红。

    送郑直上船的时候，叶尔兰拉住了郑直的手。

    「接下来我得花一段时间去吸收周边的市场，」他把一个公文包塞进了郑直的手里，「好兄弟，你是来自真主的恩赐，巴特尔的财产叶尔兰已经占了便宜，你救了叶尔兰的命，叶尔兰不能没有感谢。」

    郑直当著他的面拆开看了看，笑著抱了抱叶尔兰。

    这包里装的满满当当的，至少有20万美金！拿回去估计能换1600万。

    这一趟是赚翻了，郑直想道，给马尔科姆的3个信封里一共装了300万卢布，扣掉人力支出，这一趟光是现金就赚回来了至少1200万卢布。

    「好兄弟，」他转身踏上了叶尔兰准备的快艇，「我们下次再见，希望咱们做大做强。」

    快艇只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天色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他们就横穿了里海，从阿克套市的港口来到了俄罗斯边境，在俄罗斯的阿斯特拉罕市重新上了面包车。

    随后一路不停地开了一整个白天，回到了莫斯科，饭都没来得及吃。

    等科罗廖夫开著车送郑直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深夜。

    饥肠辘辘地推开门一看，郑直发现安娜早已入睡，厨房的灯还亮著，桌子上还摆放著一大碗红菜汤。

    虽然说是红菜汤，但是里面的牛肉已经快要满到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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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郑直起床的时候，安娜已经在客厅里开始每日瑜伽了。

    「早，」郑直拉开了卫生间的门，「你今天有课吗？」

    「没有啊，」她正在试图让自己的一条腿掰到自己的后脑勺上，「怎么了？」

    「等我洗漱完咱们就搬家。」

    「搬家？」安娜抬起头来看著郑直，「搬到哪里？你看好房子了？」

    「额......」郑直挠了挠头，「不知道。」

    「？」

    安娜停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

    「那我们搬到哪里去？」

    「额.....」郑直又回到了房间，「你等我看看......」

    一个小时之后，莫斯科市中心，OKO摩天塔。  

    郑直带著安娜将车开到了地下车库，经由门童和保安的指引，直接来到了位于53层的高层景观中。

    从2梯1户的电梯中进来，推开了厚达30cm的纯铜双开门，郑直和安娜都不由得呼吸都为之停滞。

    金色的阳光肆无忌惮地透过全景落地窗，让整个莫斯科的景色都尽收眼底。

    安娜的喉咙不由得滚了滚，她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落地窗前。

    「我们真的没有走错吗？」她回头看向郑直，「这得多少钱？」

    「应该没走错吧，」郑直想了想，「至于花钱，这是一个好兄弟送给我的。」

    「那真的是很好的兄弟了。」

    安娜不疑有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开始不停地拍摄。

    整体逛了一圈，郑直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间200平米无公摊的大平层拥有3个卧室，4个卫生间，2个杂物间和1个超级大的厨客一体的空间。

    可以看出来巴特尔至少有好几个月都没有住过这里，好在屋子里存在循环的新风系统，这才让屋子没有落灰。

    避著安娜来到主卧内，郑直拧开了巴特尔的保险柜。

    最上面的是一把手枪和两盒子弹，郑直先把它放到一边。

    接著是2摞美金，少说也有20万，然后是一些零散的卢布。

    跟安娜交代了几句，让她联系搬家公司进行搬家。

    郑直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去办。

    他要提前入学！

    上了好几次课，郑直真的是忍受不了了。

    语言课在他看来还不如陪著幼儿园小朋友做游戏有意思。

    尤其是当他看著一大堆成年人唱著极为难听的俄语儿歌，而他又不得不在波琳娜女士的眼神注视下鼓掌和大力夸赞，说著一些违心的话的时候。

    不行！

    一定要提前入学。

    今天早上他已经联系了学校和预科系，说明情况后只需要去学校通过一次面试，就可以跳过接下来的半年预科，正式完成入学。

    到达学校以后，校方和预科系主任都非常的通情达理，看他的语言挑不出任何毛病，就安排他明天去国家管理系新生报导。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天色尚早。

    郑直还心心念念著保险柜里的40万美金，打算把其中一部分换成卢布。

    「喂，」他给自己的银行客户经理打去了电话，「我想问下今天美金和卢布的汇率.......嗯？」

    有些诧异地挂断了电话，郑直惊讶于为什么卢布居然涨的这么夸张。

    10月份的时候在银行里还能换到1：82左右，但是他刚刚打电话过去，对方告知他受国际油价的回升、俄罗斯经济回暖，美金兑换卢布的汇率已经变成了1：64。

    也就是说一个月以前他的40万美金可以换到3280万卢布，但是现在只能换到2560万。

    足足亏了接近700万卢布。

    「真的是疯了......」郑直钻进车辆，给大学站换汇的林老板打去了电话，「喂林老板，你这边收美金吗？对对对大额.......1比78？可以啊没问题......」

    「你问多少？40万美金可以吗......喂？」

    「毕竟是美金，吃不下？」他发动了车准备往大市场那边开，「好吧，我问问大市场那边能吃多少......」

    林老板还是做天朝人和俄罗斯人的换汇，对于美金他不打算吃这么多。

    剩余的部分郑直只得驱车再次前往柳布利诺大市场，那边的换汇应该能够把剩下的部分吃干净。

    没过一会儿，郑直把车停在了大市场门口。

    他刚一下车准备进去，旁边停著的一辆警车里，下来了一个年轻的女警，走到了郑直的车前。

    她有著一头干净利落的金色短发，五官精致小巧而又美丽，眼睛蓝的像是贝加尔湖的蓝冰一般，炯炯有神地盯著郑直。

    不同于安娜的身材修长而健美，她的个子稍矮一点，但是身材要更加饱满得多，即便是穿著冬季的警服也完全无法掩盖其特质，反而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美。

    「下午好！」她的声音听起来活泼又充满干劲，「我是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沃尔科娃，这是我的证件！」

    她朝郑直敬了一个礼，随后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给郑直看了一下，确认无误。

    「方便问你几个问题吗？」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郑直，可爱极了。

    「当然，」郑直有些僵硬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请问。」

    他的枪还在腰间！在俄罗斯持有手枪外出是重罪。

    「好的！」叶卡捷琳娜元气满满地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我不会耽误您太长的时间。」

    她咬著笔帽，笔尖落到了笔记本上。

    「那么，」她含糊不清地问道，「您是在这边做生意吗？」

    「算是吧，我在这边有个运输公司。」

    「年轻有为。」

    「那么，」她的笔刷刷地在本子上写著什么，「一个月前的晚上，柳布利诺大市场爆发了枪战，」

    「请问当时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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