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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大棒之下好开工与大盘股也跌的凶


第580章  ,大棒之下好开工与大盘股也跌的凶

    大同历三十三年(1655年)秋,苏伊士地峡的酷暑稍减,但埃及的局势却愈发紧张。

    欧罗巴都护府高层在埃及总督支持下,征收土地开始从尼罗河下游修建引水渠。

    埃及的权贵们也向这些高傲的赛里斯人展示了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埃及地方上的「贝伊」(地方长官)和「马木鲁克」军事贵族,如同附骨之疽。

    他们或是以「亵渎神灵」、「破坏田地」为借口,煽动不明真相的当地农户手持农具,包围施工工地,阻挠测量和挖掘,或是派出地痞流氓,在夜间破坏已建成的部分渠段。

    他们企图通过制造事端,迫使民朝方面向他们低头,将工程分包给他们,或者缴纳高额的「过路费」和「保护费」。

    面对这些挑衅,负责工地安保的桑浩采取了强硬反制。对于被煽动起来的农户,他下令士兵使用木棍和盾牌冲击,只伤不杀,迅速驱散乌合之众。

    对于幕后主使,他则派出精干小队,直接闯入某些包税官的庄园,将其擒获,然后押送至开罗,交给埃及总督,指责包税官煽动民众、阻碍帝国重要工程合作的证据。

    面对这种人赃并获的局面,埃及总督只能把当地的地头蛇给关押起来给欧罗巴都护府一个交代。

    此刻埃及总督正眼巴巴等著民朝后续的「土地购置款」,自然不愿因这些地方豪强的贪婪而坏了好事。

    他按照欧罗巴都护府的要求,召集开罗的贵族,并再次申饬各地贵族不得滋事。

    然而,这种来自顶层的压制并未消除矛盾,反而让地方豪强们更加愤懑。赛里斯人的工程队宁愿远赴沙漠招募野蛮的贝都因人,也不愿雇佣他们掌控下的埃及劳工;宁愿从海外运来粮食工具物资,也不愿大量采购本地商品。巨大的利益从眼前溜走,而总督却偏袒外人,这让他们感到被背叛和羞辱。

    李定国冷眼旁观,觉得火候还不够。仅仅收拾几个底层包税官,不足以震慑那些盘踞在开罗、拥有私人武装的大贝伊。他需要一条足够大的「鱼饵」,来引诱这些贪婪的巨鳄主动咬钩。

    机会很快到来。十一月初,按照与奥斯曼帝国签订的协议,南洋钱庄负责承运的第二期土地购置费,一百万枚民朝银元,由一支武装押运舰队运抵红海堡。

    李定国故意高调行事,他正式照会埃及总督里达贝伊,声称有巨额款项抵达,为保障运输安全,请求总督府派遣军队协助护卫至开罗。

    里达贝伊闻讯大喜过望,他坐镇埃及,核心目标之一就是确保这笔巨款安全入库,以充盈奥斯曼帝国的国库,他毫不犹豫地派出了两千名精锐的奥斯曼常备军,前往红海堡接应。

    于是,一场炫富式的运输上演了。上百辆沉重的马车,在奥斯曼士兵的严密护卫下,缓缓从红海堡驶向开罗。

    车队蜿蜒如长龙,车轮在沙漠中压出深深的辙印。当这支车队进入开罗城时,引发了全城轰动。

    开罗虽是地中海东岸的繁华都市,但何曾见过如此多的现银一次性出现?

    市民们围在街道两旁,看著那些沉甸甸、密封严实的木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叹和炽热人们交头接耳,议论著赛里斯人的富庶和愚蠢,为了苏伊士运河附近的荒地,竟然真的一年支付一百万,而且要连续支付十年!

    但也就是这笔钱。彻底激起了埃及贵族的他贪念,赛里斯人太没礼貌了,在他们这里挖运河,不购买他们的粮食,不购买他们的农工具,布匹,情愿招募更野蛮的贝因都人,也不愿意到他们埃及本土招募人不愿意让他们占一个银币。如此吝惜连真主都要看不过下去了。

    按照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凡是经过埃及的财富,地方豪强至少应该分润三成!如今希望落空,他们对赛里斯人的怨恨,以及对总督府的不满达到了顶点。

    然而,李定国的「鱼饵」远不止于此,要引诱最大的猎物,必须下最重的本钱。就在百万银元运输事件余波未平之际。

    十一月中旬,一支规模更为庞大的民朝舰队,再次浩浩荡荡地驶入红海堡。

    这些战舰体型巍峨,如同移动的钢铁山峦,让红海地区常见的阿拉伯三角帆船显得如同玩具。

    舰队靠岸港口附近早已人山人海。不仅有休工的工匠、来往的商人,更有许多闻讯从附近沙漠赶来的贝都因部落民众。因为之前一个惊人的传言在人群中飞速扩散,这支舰队运来了整整一千万枚赛里斯银币,当地人对1000万这个数字都没有概念,大家只能用所罗门王的宝藏来代替这笔财富。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码头开始了紧张的卸货作业。一个个装满银币的木箱被抬下海船,这些木箱需要两名强壮士兵才能勉强抬动。箱子一个接一个,堆积如山,整整搬运了一个上午都未见尽头。似乎在无声地证实著千万银元的传说。

    人群的呼吸变得粗重,目光黏在那些箱子上,仿佛能穿透木板,看到里面白花花的银光。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咔嚓!」一声脆响,一个箱子的提手突然断裂!

    「哗啦啦——!」

    整箱的银币倾泻而出,如同决堤的银色瀑布,瞬间铺满了码头的一片区域。

    在北非炽烈的阳光下,成千上万枚雕刻精美、成色十足的银币反射出令人眩晕的光芒,仿佛在地上铺了一层流动的火焰。

    「银币!是真的银币!」

    「抢啊!」

    短暂的死寂后,是彻底的疯狂。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欲望的闸门瞬间被冲垮。人群如同潮水般冲破了几名士兵仓促组成的警戒线,扑向那遍地的银币。  

    他们抓起一把把银币塞进怀里、口袋里,甚至用头巾、衣襟包裹,然后在一片混乱中四散奔逃。等到桑浩带著大批士兵闻讯赶来弹压,地上只剩下那个空箱子和零星几枚被踩进泥土里的银币。

    桑浩站在空箱旁,脸色「铁青」,用阿拉伯语和突厥语愤怒地咆哮:「是谁!谁抢了都护府的银币!主动交出来,否则大刑伺候。」

    然而回应他的是四周人群躲闪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以及迅速消散的背影。没有人会承认,码头的人群也快速消散。

    「赛里斯人损失了整整一箱银币!」的消息如同野火般传遍整个埃及。人们在幸灾乐祸的同时,对那「千万银元」的传说更是深信不疑。

    消息传到开罗。本土普通市民在羡慕嫉妒之余,也更加埋怨本地的贵族老爷,若不是他们阻挠,赛里斯人的工程本可以带来大量的工作机会和商机,如今却白白便宜了那些「野蛮」的贝都因人。

    而对于开罗那些顶级权贵—一尤其是那些贝伊家族来说,上千万枚的银币,这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这么多财富赛里斯人却不想给他们留下任何一枚。所以这些权贵家族打算给不识抬举的赛里斯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这些不信者带著如此巨额的财富,却不懂得向我们献上贡品,甚至连生意都不愿与我们做!这是对真主的亵渎,也是对我们的侮辱!」一位大贝伊在密室里对他的盟友如此说道。

    「必须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明白,在这片土地上,谁才是真正的主宰!」另一位马木鲁克首领摩挲著弯刀,眼中闪烁著凶光。

    在巨大的贪欲驱使下,开罗附近八个最具实力的贝伊家族迅速达成了联盟,他们召集了自己的盟友。他们集结了家族最精锐的马木鲁克重骑兵。

    这些骑兵从小接受严格军事训练、装备锁子甲和精良武器的职业军人,是中东战场上的噩梦。

    同时他们花费重金去下埃及的绿洲。招募了上千名彪悍的贝都因轻骑兵作为辅助,又从各自控制的庄园和村落里,强行征召了三千名农夫,发给他们长矛和简陋的盾牌,充作炮灰。

    一支总数超过五千人的「联军」就此组成。他们的目标明确,以雷霆之势摧毁赛里斯人在尼罗河畔的水渠工地,展示武力;然后,兵临红海堡,迫使赛里斯人答应他们的条件,包括垄断所有本地物资供应、掌控劳工招募权、以及支付一笔巨额的「土地补偿金」。他们甚至想著或许能借此机会,从那一千万银币中分走可观的一部分。

    埃及联军刚刚组建,在开罗的探子就把消息传回,欧罗巴都护府的指挥部里,李定国看著关于这支「联军」规模和武器装备的详细报告,脸上露出了预料之中的冰冷笑容:「一群拿著弯刀的骑兵,哪里来的自信和我军枪炮对战。」

    他对著沙盘,轻轻落下一枚代表己方军队的红色旗帜,「传令一团,鱼儿已经上钩,按预定计划,准备迎敌!」

    「遵命!」

    一场由民朝方面精心策划,展现武力的战争,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拉开帷幕。

    开罗,运河工地。

    尼罗河三角洲东缘的荒漠,空气中弥漫著尘土与紧张的气息。欧罗巴都护府一团长桑浩,站在刚刚挖出一段壕沟的工事后方,举著望远镜,镜片中映出了地平线上席卷而来的烟尘。

    得到了都护府的命令之后,他马上遣散了工匠,摆开了阵型,占领了运河附近的高地,布置了一个完备的阵地。

    「来了。」桑浩的声音平静无波,对面的军事力量虽然是他的五倍,但5000

    多人的军队,只看到少量的火枪,而且还是最原始的火绳枪,其他拿著长矛的士兵,连个最简单的队列都走不起来,可以说他参军以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乌合之众。

    很快埃及的贝伊联军也发现了都护府的军队,他们开始展开队形。

    三千名衣衫杂乱、手持长矛和简陋弓箭的民兵方阵,他们如同涨潮时的浪头,嘈杂而混乱地向前涌动,他们是战阵的中央。

    紧随其后的是上千名贝都因轻骑兵,他们如挥舞著弯刀,零零散散的在军阵的左侧,此次进攻的核心一上千名马穆鲁克重骑兵。阳光在他们锃亮的铁甲和头盔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他们手持火枪,腰佩弯刀,战马也披著护甲,如同移动的铁塔,但在枪炮的时代,重骑兵这种曾经战场上的王者已经落后了。

    桑浩放下望远镜冷峻道「按预定计划,让他们进入屠宰场。」

    民朝的阵地上寂静无声,只有旗帜在热风中猎猎作响。这种沉默反而让冲锋的民兵感到不安。

    联军的指挥官阿布.萨瓦里布,看著对面零散的队形,塞里斯人不过上千人的军队,在战场上展开的队形居然比他5000人的军政还要宽阔,虽然占据了高地,但分布的无比凌乱,根本不可能抵挡住他的马木鲁克骑兵冲锋。

    但这两年贝音都人和赛里斯人交锋从来没有占到一点朋友,敌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乌合之众。

    但战场的局势,没时间让她多考虑,他挥手示意,让3000民兵向著赛里斯人的阵地进攻!

    「杀!」3000埃及民兵,他是混乱的步伐冲上了大同军。

    「迫击炮连开火!」看到敌人进入火炮的射程范围内,桑浩冷静下达命令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咻—轰!轰!轰!」

    八门迫击炮率先发言,炮弹划出高高的弧线,精准地砸进了密集的民兵方阵。

    瞬间,泥土、残肢与断矛齐飞,惨叫声甚至压过了爆炸声。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民兵中蔓延,他们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咚!咚!」两门90mm步兵炮喷吐出火舌,沉重的炮弹如同重锤,直接在人群中犁开一道道血胡同。一发炮弹甚至在落地后继续向前弹跳,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制造出一条真空地带。

    民兵们从未经历过如此毁灭性的、看不见敌人的打击。他们的勇气在绝对的暴力下瞬间蒸发。皮甲和长矛在钢铁破片面前如同纸糊,阵型在几分钟内彻底崩溃。三千民兵,如同被捣毁的蚁穴,哭喊著向后奔逃,反而冲乱了紧随其后的贝都因骑兵的阵脚。

    马穆鲁克的贝伊们又惊又怒,他们没想到对方的远程火力如此骇人。但骄傲不允许他们退缩。

    「真主至上!」为首的贝伊高举战刀。

    「马穆鲁克,冲锋!碾碎他们!」

    上千重骑兵与勉强整队的贝都因轻骑兵汇成一股铁流,开始加速。万蹄践踏大地,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整个沙漠仿佛都在颤抖。这是他们百试不爽的决胜战术,用速度和力量淹没一切。

    他们冲过了炮火覆盖的区域,眼看距离民朝阵地只有百米,已经能看到对方士兵冷静的面容。

    就在此时,桑浩轻轻挥下了手。

    一直沉默的重机枪阵地,露出了它的獠牙。八个重机枪火力点,构成了交叉的死亡火网。

    「哒哒哒哒哒——!!!」

    重机枪持续而沉闷的咆哮,瞬间成为了战场的主旋律。子弹如同灼热的金属风暴,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死亡之墙。

    冲在最前面的贝都因轻骑兵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连人带马瞬间被撕碎。他们的轻甲和速度,在重机枪面前毫无意义。

    马穆鲁克重骑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坚固的铁甲或许能抵挡流矢甚至流弹,但在近距离被重机枪子弹命中时,甲胄如同陶瓦般碎裂。骑士哀嚎著坠马,披甲的战马悲鸣著倒下,冲锋的浪潮在金属风暴前被硬生生拍碎、遏制。战场前方迅速堆积起一道由人马尸体构成的恐怖障碍。

    联军的进攻意志在这一刻被彻底摧毁。幸存的骑兵勒住战马,惊恐地看著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然后调转马头,不顾一切地向后逃窜。

    桑浩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全体都有,自由射击,清理残敌!骑兵队,追击!」

    一千名大同军起身,以散兵线向前推进,精准地点射任何还在抵抗或逃跑迟缓的敌人。一次五发弹仓的装填速度,使得火力几乎连绵不绝。

    同时,阵侧烟尘再起,两百名受雇于民朝的贝都因骑兵如离弦之箭般杀出。

    他们熟悉这片土地,更熟悉如何追杀溃兵。

    此刻,他们如同最有效的猎手,无情地追逐著他们曾经的同胞或竞争者,用弯刀和弓箭将敌人的溃败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战斗,在开始后不到一个小时内,就演变成了彻底的溃败与追击。

    桑浩站在指挥位上,看著眼前尸横遍野的战场,硝烟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刺入鼻腔。他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三名士兵被自己的跳弹所伤。

    他对身边的参谋道:「向都护府传信,我军歼敌无数,我军大获全胜。」

    「遵命!」

    夕阳将沙漠染成一片血红,战场上满马穆鲁克骑兵尸体鲜血与贝都音人骑兵的尸体,马穆鲁克时代最后的余晖,在此地黯然熄灭。

    尼罗河三角洲边缘那场短暂而惨烈的战斗,其冲击波远比火炮的轰鸣传得更远,让开罗这座千年古城的权贵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上千名马木鲁克重骑兵,连同数千辅助部队,在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里灰飞烟灭!

    这是埃及行省近小半的常备精锐武力,其战斗力足以在欧陆搅动风云,碾压一个中小型公国。

    然而埃及一半的军事力,却败给了赛里斯人区区上千兵力,并且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毁灭性的惨败。

    逃回来的残兵败将不足百人,他们带回来的不是战利品,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语无伦次的描述。

    「魔鬼!他们是沙漠里冒出来的魔鬼!」一个侥幸生还的马木鲁克军官,眼神涣散道:「他们的火炮————那不是凡间的武器,是雷霆的化身!一次齐射,就能让整队的勇士连同战马一起化为齑粉!他们的火枪,那不是射击,是泼洒死亡的金属风暴!连绵不绝,根本没有冲锋的空隙!我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千人,那是一万,是十万人,我们被骗了,他们隐藏了实力!」

    但来罗的贝伊们却明白,苏伊士那片不毛之地根本不可能支撑数万大军的后勤,他们调查了很多次,赛里斯人的核心战斗人员确实只有一千左右。

    但正是这个事实,让他们感到了更深的寒意。一千人就能打出如此恐怖的战损比,展现出碾压级的战斗力。

    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如果赛里斯人愿意,他们这支精锐或许真的有能力攻破开罗的城墙!自己到底招惹了一个何等可怕的敌人?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开罗的上层社会蔓延,往日里作威作福的贝伊们如今寝食难安,生怕下一刻赛里斯人的军队就会兵临城下,清算旧帐。

    就在这人心惶惶之际,民朝驻埃及领事馆向开罗所有有头有脸的权贵家族发出了邀请。

    领事馆坐落于开罗城相对繁华的区域,是埃及总督为了便于双方沟通而特意划拨并修缮的,此刻却仿佛成了裁决命运的神殿。

    大多数权贵心惊胆战,不敢亲自前往,纷纷派出了家族中子侄作为代表,这些年轻贵族们只能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步入领事馆。

    领事郑森身著民朝大同服,端坐主位,神色平静,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道:「诸位,就在一天前,我朝位于尼罗河畔的重要水利工地,遭到了一支规模庞大的武装匪徒袭击。」  

    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权贵子弟苍白的面孔,无形的压力让一些人几乎喘不过气。

    「幸赖我朝将士用命,英勇反击,已将这股匪徒彻底击溃。」他语气淡然,仿佛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清点战场时,我们发现了一些被土匪俘虏的贵族子弟。」

    郑森轻轻拍了拍手。几名民朝士兵押送著几个衣衫槛褛、精神萎靡的贵族青年走了进来。

    这些人正是在战场上被俘虏的、几个主要贝伊家族的直系继承人。他们往日里的骄横之气荡然无存,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惊恐。

    郑森指向这些俘虏道:「他们既然是各位家族被土匪掳掠的子弟,那我就把这些人交给各位。」

    士兵们将那些失魂落魄的贵族子弟推向他们各自的家族代表。看著自家曾经意气风发的继承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代表们心情复杂,既有失而复得的庆幸,更有一种被当众羞辱的难堪。

    待俘虏被各自家族的人搀扶下去后,郑森的脸色陡然转寒道:「人,我们放了。但我希望各位能管理好开罗,类似这种大规模匪徒」袭击我朝工程的事件,不要再发生。」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道:「如果,再发生此类事件,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一在座的各位,或者说你们背后的家族,已经失去了有效管理这片土地、

    维护基本秩序的能力。」

    「若真如此,我民朝不介意动用必要的力量,帮助埃及行省,来管理」一下这里的秩序。以确保协议能够得到顺利执行!」

    这番毫不客气的警告,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众人身上。代表们噤若寒蝉,冷汗涔涔。

    在一片死寂般的压抑中,一位较为年长的权贵代表强行稳住心神道:「请您放心,此类无法无天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了!我等回去后,定当严加管束部下与领地内的民众,确保运河工程畅通无阻!」

    见威慑的效果已经达到,郑森的语气稍稍放缓道:「当然,我朝也并非不讲道理。我们来到埃及是为了合作,为了共赢。

    埃及是地中海的粮仓,物产丰饶。我们运河工地上万人的吃喝用度,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市场。粮食、布匹、陶器、乃至一些简单的工具,我们完全可以在埃及本地进行采购。」

    「但是,这种合作必须是互惠互利的商业行为,我们民朝不需要你们指手画脚的,来指点我们如何做事情。」

    「明白!我们明白!」权贵代表们连忙应声,态度比之前更加谦卑。

    民朝以雷霆手段展示肌肉,再给了埃及这些权贵一个甜枣,后面的工程果然顺利多了,不管是购买货物,还是招募埃及本土的,建设运水渠,再也没有人说民朝的举动不符合本地的规矩。

    那些埃及的贝伊,包税人看到民朝人一个个都目光闪躲,不敢再做挑衅之事,苏伊始运河的工程终于开始步入正轨。

    大同历三十四年(1656年)三月十六日,天津卫股票交易市场。

    自此万国博览会召开,整个民朝经济再次步入火热,申请上市的商社越来越多,购买这些商社股票的股民也越来越多,这其中有主力股,分别是殷洲运河商社和苏伊士运河商社的股票,上市以来,两只股票分别涨了五倍和两倍,所有人都看好这两条运河的钱景。

    朱慈良看著这里嘈杂的股票交易市场眉头紧皱道:「大伯,我还是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我就先走了。」

    朱由崧道:「大伯,这是教你以后赚钱的方式,只靠打工赚钱,那能赚几个钱,你看看你父亲,做了一辈子的报社,做成了北方有名的大报,那又能怎么样,一年又赚了几个钱,用钱生钱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朱慈良没好气道:「大伯,你又忘了当年的事了。我如果进股市,我父亲会打死我的,而且这些年您进股市也没赚几个钱。」

    朱由崧满不在意道:「做买卖嘛,总是有赚有亏的,但现在大伯已经找到了必胜的方法。」

    「必胜的方法?」朱慈良看著自己堂弟朱慈爵,语气中带著一丝严厉道:「堂弟你要把自己的钱看好,可不能学大伯一样投进股市当中,这可能是家里的救命钱,大伯人生已经过完了,他也就这样了,你可不能学他。」

    赌场还能有必胜的方法,那肯定是骗人的。

    朱慈爵苦笑道:「我的存折已经被父亲偷走了,投入到股市当中。」

    他也感觉自己很苦命,有一个这么不靠谱的父亲。

    朱由崧不满道:「连你都不能对我有点信,现在我买的都是重筹股,殷洲运河商社与苏伊士运河商社,这两条运河地处黄金位置,以后的商船都要通过这两条运河,这怎么亏钱?

    这两年我的本金已经翻了一倍多了,这还不是结束,未来翻10倍都有可能,你们一个二个都是目光短浅,比我这个上年纪的人还不懂得迎接新生的事物。」

    你们等著两个商社马上就会发财报,到时候只怕有更多人会购买,股价还会涨的更多。」

    果然没多久,股票交易市场嘈杂起来,殷洲运河商社与苏伊士运河商社业绩报,张贴在公示的显示栏当中。

    「让我看看!」朱由崧凭借自己肥硕的身躯挤到前列,结果这一看财报,他一阵天旋地转。

    殷洲运河商社遇到了岩层,而且当地的工地疟疾肆虐,现在已经在停工灭蚊,工程进度远远预计,需要扩股招募资金。

    苏伊士运河商社因为本地权贵的阻碍,两年时间修了不到10公里的运河,而且现在还要修一条上百公里的运水管道,满足当地用水问题。工程进度这已经不是落后预期了,这是只开了一个头。

    朱由崧马上奔向交易员道:「快,把我的殷洲运河商社股票和苏伊士运河商社的股票挂牌出售。」

    但已经晚了,现在不止他一个人恐慌,其他购买了两大商社股票的股民也恐慌,纷纷抛售。

    财报发了不到半个小时,两大商社的股票就跌了10%,直接停牌。

    更关键的是这个恐慌影响到其他的商社,整个大盘重挫,当天几乎所有的股票都在下跌,尤其是纺织行业的商社,他们也直接跌停盘了。

    朱由崧失魂落魄的走出股票交易市场道:「这么大盘股也会跌的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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