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当选国际文联执行秘书长

    随著戈迪默宣布选举大会正式开始，各国会员代表低头望著手上的票陷入沉思。

    第一任领导机构由全体会员选举，任期为五年。文联正副主席选举产生后，将由他们提名理事会、秘书处、司库、项目委员会等职能部门的候选人。

    第二任及之后的领导机构，候选人将由上一任领导机构差额提名，经本届理事会审议通过后，再将名单交由各会员国代表大会选举产生。

    刘一民望著手上的国际文联正副主席的选票，没有丝毫犹豫，低头迅速写上「马尔克斯和巴金」两人的名字。

    国际文联主席的位置没有丝毫悬念，但是文联副主席的争夺还存在几分竞争。但第一届全体会员的集体投票的好处在于，谁的会员多谁能占据优势。中国方面的会员最多，只要齐心可以操纵大部分职位的选举结果。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夺。在选举开始之前，私下里一直有人在呼吁第一届选举会议不赋予全体会员投票权，而是各地区按照一定比例选出代表。

    刘一民和马尔克斯、何塞作为国际文联筹备小组成员，拒绝了这个提议，这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三人认为第一届国际文联十分脆弱，应该尊重全体会员的意愿，或者说尊重大多数会员的意愿来维持国际文联内部的整体稳定。

    这个大多数，当然指的是中国和拉美了。

    二十分钟后，七十多名会员依次将自己的选票投入选举箱。等投票完毕，沪市作协将投票箱封闭，旁边站著两名大洋洲岛国上的作家监票。

    趁著台上数票的间隙，台下各国作家低头交流起来，有谈论交流成果，也有谈论这次选举。

    又过了二十分钟，文联正副主席的选举结果正式出炉。

    文联主席的投票结果为：马尔克斯三十九票、巴金二十票、奈及利亚作家沃莱·索因卡十票，刘一民九票、埃及作家纳吉布·马哈富兹三票，印度作家桑迪亚一票.....

    继泰戈尔之后，此时印度文学的影响力就衰落了下来，并没有多少知名作家。倒是有左翼毛派作家在世界上有影响力，但是他们自然不能代表印度出席国际文联会议。

    目前最能代表印度文学的作家是萨尔曼·鲁西迪，其代表作《午夜之子》被誉为《百年孤独》之后的魔幻现实主义大成之作，可惜因为触怒英迪拉·甘地而被禁止在印度销售，且此时已经移居英国。

    印度这一票，估计是自己给自己投的。

    不过让刘一民没想到的是，谁把他的名字给写上了。

    「现在公布第一届国际文学联合会副主席选票：李尧棠（中国）得票数四十一票，奈及利亚作家沃莱·索因卡得票数二十三票，何塞（智利）得票数九票.....」

    戈迪默听完票数之后，起身宣布投票结果：「我宣布，第一任国际文学联合会主席为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第一任国际文学联合副会主席为李尧棠。」

    马尔克斯和巴金两人先后发表了一段时长三分钟的感谢演讲，感谢会员代表对他们的信任，他们将在接下来五年时间里忠实的履行在国际文学联合会的职责，承担各项义务。

    接下来由马尔克斯和巴金提名国际文学联合会监督理事会成员，分别为奈及利亚作家沃莱·索因卡、中国作家钱锺书、南非作家纳丁·戈迪默、印尼作家普拉姆迪亚·阿南达·杜尔、叙利亚作家阿多尼斯、古巴作家吉列尔莫·卡夫雷拉·因凡特、埃及作家纳吉布·马哈富兹等七人，马尔克斯和巴金两人同时属于理事会成员。

    理事会成员加上马尔克斯和巴金总共九人，这样可以保证在投票的时候，不会出现平票的现象。

    经过理事会内部选举，理事会执行理事为钱重书，常任理事为沃莱·索因卡。

    「秘书处秘书长提名候选人为智利作家何塞、埃及作家纳吉布·马哈富兹、

    中国作家刘一民，南非作家戈迪默。

    秘书处执行秘书长提名候选人为智利作家何塞、埃及作家纳吉布·马哈富兹、中国作家刘一民。」

    除了戈迪默外，秘书处秘书长和执行秘书长的候选人保持一致。这也表明了马尔克斯和巴金的态度，秘书处必须由这四人的其中两个人组成。

    秘书处是执行机构，必须保证和马尔克斯、巴金一致，就像脑子和手一般，不能出现矛盾。

    听到候选人名单，刘一民初觉意外，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现在公布秘书处秘书长和执行秘书长的选举结果：

    秘书长：智利作家何塞二十五票，中国作家刘一民二十三票，埃及作家纳吉布·马哈富兹十一票，南非作家戈迪默十票。

    执行秘书长：中国作家刘一民三十五票，戈迪默二十三票，智利何塞十三票，埃及作家纳吉布·马哈富兹五票。」

    秘书处秘书长和执行秘书长的选票加起来都达不到会员总人数，因为有人选择了弃票。

    戈迪默站起来宣布：「第一任国际文学联合会秘书长为智利作家何塞·多诺索，执行秘书长为中国作家刘一民。」

    结果宣布之后，台下会员鼓掌庆祝，徐驰和姚雪垠等人更是冲著刘一民鼓掌。

    何塞和刘一民同样起身做感谢演讲，何塞笑著向全体会员表示，自己喜欢中国的美食，当上秘书长后，倒是可以长期在中国生活。  

    「我一定带领秘书处忠实履行秘书处职责，协助国际文联马尔克斯主席和国际文联李尧棠副主席的工作，处理好协会各项事务。」

    何塞说完将目光看向刘一民，刘一民笑著说道：「感谢全体会员和国际文联主席马尔克斯主席和国际文联李尧棠副主席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协助何塞秘书长处理好文联各项工作，促进各会员国文学交流、推动国际文学合作，发展民族文学。」

    国际文联正副主席和秘书长、执行秘书长组成执行委员会，负责文联的日常工作。

    在掌声中，选举工作继续进行，接下来各个部门的选举有条不紊进行，又有两名中国作家进入国际文联项目委员会。

    选举一直进行到上午12点，随著行政委员会选举名单出炉，会议正式结束。

    行政委员会由司库财务、审计、全球活动、人权等各部门成员组成，他们对秘书处负责。

    经过一上午的选举，国际文联筹备小组正式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国际文联总会的各个领导机构。国际文联虽然只有七十多名会员，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国际文联最高权力机构为会员代表大会，监督理事会负责对执行委员会进行监督和文联内部重大决议的审议工作，执行委员会负责国际文联管理工作，秘书处负责执行监督理事会和执行委员会的决议、管理文联日常工作及全球分会事务。

    项目委员会负责项目筹划、管理和举办交流大活动，行政委员会负责内部的行政工作。

    项目和行政委员会都对秘书处负责，并接受监督理事会的监督。

    餐厅内，各国作家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著上午的选举，也为下午各个国家分会的选举做著准备。

    马尔克斯、巴金、何塞、刘一民吃完饭后，单独在房间里开了一场小会，主要讨论分会的建设问题。

    马尔克斯望向刘一民和何塞，询问目前国际文联还有多少资金。

    何塞立马说道：「加上最近的捐赠，资金还有三十六万美元。」

    「三十六万美元，刘，李，你们觉得总会应该给予各地分会多大程度的支持？」马尔克斯问道。

    刘一民和何塞针对这个事情在之前有过讨论，刘一民当即说道：「我们认为不应该简单以国家来划分资金。有的国家只来了一名作家，有的国家三四个，中国和拉美更多。我认为，应该按照国家、地区进行划分。

    人多的国家可以单独组建分会，人少的地区可以几个国家甚至一个洲组建一个分会。比如大洋洲分会，非洲分会、中国分会。这些以地区划分的分会，随著会员人数的增加，之后可以再次成立分会。」

    .

    刘一民说完，何塞附和道：「这是我们之前根据资金情况做的安排，例如中国分会人员规模大，可以给五万美元的建设资金、亚洲东南亚可以给两万，大洋洲给一万，非洲两万，拉美三万美元等等。当然我只是举例，具体的可以商量。」

    针对各地分会建设，最主要的支持就是资金支持。

    马尔克斯和巴金思考了几分钟便同意了两人的建议，并具体就金额做出了安排，从四万美元到五千美元不等。

    资金分配方案出炉之后，马尔克斯和巴金通过钱锺书召开了一场理事会，将方案交由理事会审议。

    经过紧急讨论并表决，根据表决结果，钱锤书正式宣布：「国际文联针对各地分会建设资金方案，经第一任理事会会员公开审议，现在我宣布，提案通过！」

    监督理事会决议通过之后，何塞和刘一民立即印发通知，等忙完之后，时间已经两点了。

    刘一民等人匆匆赶往会场，会议室内，各国作家代表齐刷刷地坐在位置上等待开会。

    此时会议室内，桌子座位已经改变，马尔克斯和巴金坐在椭圆形座位的上方，刘一民和何塞分坐两旁。

    马尔克斯率先发言：「会员们，大家下午好，在太平洋东岸的阳光下，国际文联正式成立。我们致力于南方国家的文学合作、跨国界文学交流，构建一个反殖民主义、尊重全球文学的多国家合作平台...

    我衷心祝愿，国际文学联合会发展壮大，成为南方国家文学合作的典范。

    现在由秘书处宣读国际文联规章制度及国际文联全球分会建设提案。」

    当各地代表听到国际文联愿意出资金支持各地分会建设时，都兴高采烈地鼓起了掌。

    拿到五千美元的地区，也并不觉得少，毕竟国际文联已经清楚的告诉大家，根据地区现状、会员人数做的分配方案。

    按照人头分，他们相反拿的不少。

    目前总共成立了十个分会，划出了十七万美元的资金，总会财务帐上还有十九万美元。

    接下来，各地分会开始选举，不到半个小时就选举完毕。分会的选举很简单，基本上不用选，谁有影响力谁当。有影响力的不当，别人也不好意思当。

    国际文联中国分会的会长是巴金，设两名副会长，一名是刘一民，一名是钱锺书。

    分会选举完毕，巴金代表国际文联又宣布了一条措施，那就是免除国际文联会员的第一年的会费。

    下午五点，第一届国际文联闭幕大会正式召开。国际笔会、世界联合出版集团等世界性的文学或艺术组织及中国文联、中国作协、哥伦比亚作协等各国作家协会发来贺电，祝贺国际文学联合会第一届全体会员大会胜利闭幕。

    大会结束，各大外媒纷纷围过来采访，人数之多，让马尔克斯和刘一民等人难以招架。  

    这些记者在会议期间就对不少作家做过专访，针对国际文联的会议，也做了不少报导。

    问的问题大多没什么新意，刘一民和马尔克斯等人，回答了不到十个问题就离开了会议室。

    不过明天，马尔克斯和巴金，将会接受一次专访，主要讨论的就是国际文联成立这件事。

    晚上吃完饭，组委会带著作家们去黄浦江上吹晚风，有几位作家在黄浦江边拿著乐器演奏了一首民乐，刘一民也没搞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浦江边的路灯不是很明亮，但极具感觉。刘一民不时听到作家们的感叹声，称赞沪市风光。

    国际文联会议正式结束，刘一民身上轻松了不少，双手放在栏杆上，望著对面的低矮的民房，吹著温柔的晚风，脑海里思绪万千。

    「沪市真是个好地方。」马尔克斯感慨道，他走到刘一民身旁，主动提起了上次日本之行，他对日本导演黑泽明及几名日本作家印象深刻。

    「刘，我发现，日本的文学界和艺术界，都不自觉或自觉地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许多人对于中国文化有极大的好感。」

    「马尔克斯先生，那是因为我们同处于儒家文化圈，他们长期受到儒家文化的感召。普通的日本人衣食住行上都反映著儒家文化和中国影响，但他们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是研究日本文化的人，他们怎么能不知道呢？」刘一民说道。

    「黑泽明讲到中国文化的时候，特意提到了一名日本作家，叫芥川龙之介，一位对中国文化向往又失望的作家。」

    「日本这个民族，对于中华文化有著复杂的情绪，实际上不只是日本，东亚和东南亚都是如此。东亚和东南亚，汉字曾经是他们的官方文字，上层以学习中国文化、礼仪，穿戴为荣。但近代以来，他们不断采取措施摆脱汉文化的影响，甚至导致自己国家历史传承出现问题。

    至于日本，情感则更复杂。中国强盛之时，他们派遣遣唐使学习文化，明朝时双方在朝鲜发生过战争，中国破灭了日本企图扩张的念头。接著近代，日本西化后强盛起来，对中国又换了一副面孔，他们面对中国既狂妄，又有文化上的自卑。

    至于芥川龙之介，对中国的态度，更多受到当时日本社会的影响。日本社会整体陷入西洋乐趣，文人厌恶就搬出「中国趣味」与之对抗。」

    当时许多日本作家来华旅行，进行文化之旅，但那时的中国不断遇到殖民入侵、军阀混战、天灾，哪还有一点浪漫的样子。

    芥川龙之介来华之后，写了一部吐槽中国人的书：贪婪的卖花婆婆、抠鼻子的小生、冲著池塘小便的男人，对中国古诗描写的风景胜地，大加批判。

    「中国人说，仓廪实而知礼节，当时的中国人民朝不保夕，能活著已是奢望，哪里有那么多礼节。况且芥川龙之介受到日本报社派遣，本身就带著任务」而来，立场就更谈不上公正了。

    中国的风景不好吗？我想马尔克斯先生，您应该有不同的见解。」刘一民的声音跟黄浦江的水声互相印衬。

    带著挑毛病的目的到任何地方，看到的都是肮脏的一面。难道日本没有抠鼻子、随地撒尿和贪婪的老人？

    中国的风景不好看，日本的就好看了？

    什么西湖是水田；寒山寺俗不可耐；扬州城纵使腰缠十万贯，游览也索然无趣；古诗里的秦淮河则是一条臭水沟。

    即使如此，因为风景太美，芥川也时不时发出西湖美，苏州美的感叹。

    巴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人身旁，巴金插话道：「当时我看到芥川的文章，我感到非常愤怒，当时我拿空虚」批评他的作品。

    他表达了他对中国的傲慢和偏见，并不对中国人民所遭受的苦难表达同情，完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视角。中国人走在国外，若是看到国外遭受的苦难，绝不会用如此笔法去描写一个国家，我们更多会流露出同情。」

    纵使马尔克斯的笔法也常常犀利辛辣，也不得不承认巴金所说的话：「中国的作家身上有一种同情的力量，中国代表团访问拉美，我向他们叙述哥伦比亚的混乱，他们目光中流露出来的不是嘲讽，而是同情，同情哥伦比亚人民的遭遇。」

    「我们中国人天生具有一种感同身受的能力，这既是我们的文化浸润的原因，也是我们的经历使然。」刘一民说道。

    游玩到晚上十点，一群人回到了附近的酒店。

    4月28号所有作家休息一天，29号开始沪市游，接著开启金陵游。

    巴金和钱重书只陪著大家到主要景点，因为身体原因并不游完全程。

    刘一民和沪市文联作协、苏省文联作协的人全程陪同，带著他们感受中国文化、中国风景、中国历史和改革开放。

    这是一次很好的传播文化和历史观的机会，国内十分重视，在一些重要地点，专门安排了讲解员。

    刘一民带著他们在四行仓库、淞沪战场十九路军军部献上鲜花。

    「抗日战争期间，中国为了保卫我们脚下的这座城市，投入了七十万军队，血战三月伤亡25万余人。」

    听到讲解员嘴里的数字，各国作家第一次感受到了中国抗日战争的惨烈，各种惊呼声此起彼伏。

    当他们看到沪市的火热建设场景时，又有不少人感到羡慕。

    五月初的金陵，梧桐盛开，遮天蔽日。一群人行走在中山大道，享受著金陵的美景。

    秦淮河畔，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照著岸边的建筑。岸上的叫卖声，引得众人翘首相望。

    走进三十万遇难同袍纪念馆，他们才明白1937年这座美丽的城市发生了什么，又成了一副怎么样的人间地狱。  

    马尔克斯愤怒地握著拳头：「我再也无法正视日本！」

    「残忍！血腥！毫无人性的侵略者。」奈及利亚作家沃莱·索因卡咒骂道。

    听著讲解员的讲解，几位女作家最先受不了，掩面走出了纪念馆。

    埃及作家纳吉布·马哈富兹称他看到了中国的过去和未来。

    加勒比海地区作家德里克·沃尔科特说他看到了中国的奋斗和自救。

    叙利亚作家阿多尼斯说他看到了从废墟里走来的中国。

    古巴作家吉列尔莫·卡夫雷拉·因凡特说，他看到了社会主义在中国展现出来的新的生命力。

    刘一民自信地说道：「我已能看到未来的中国！」

    5月10号，一群人重新回到了沪市，各国作家开始陆续买票离开中国，长达二十天的文学盛宴正式结束。

    5月12号，马尔克斯离开中国。

    何塞将留在国际文联总部，和刘一民一起处理国际文联的日常事务。

    国际文联沪市总部，刘一民和何塞讨论著国际文联秘书处接下来的工作。对于国际文联，目前最重要的工作是资金募集和组织建设。

    除了聘用国内外雇员之外，还向国际上招募志愿者。

    雇员的工资为一个月一千美元，听到这个数字，从国内文林和作协借用的人，一部分当即决定留下来为国际文联工作。

    「刘，我觉得国际文联应该多一点会各种语言的雇员，中国员工最好具有中文和其它国际语言，例如西语、英语、等语言，方便交流，你说呢？」何塞问道。

    「我倒是想，但是不好招人啊。我回去后，跟教育部门还有一些部门谈一谈，看能不能给咱们点自由度。比如可以允许学生毕业后到国际文联工作，主要以外语专业的学生为主。」

    「刘，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咱们也不用过于著急，目前工作不多，也不需要太多人手。」何塞说道。

    刘一民明白，招人太多，资金撑不住。

    「刘，你什么时候回燕京？」何塞问道。

    「15号左右吧。」

    「及时..联系...」何塞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为了方便交流，他最近开始学习中文。

    国际文联的平日里工作并不多，也不需要刘一民太过操心。有什么事情，他就在燕京，一个电话通知，他就能及时反应。

    刘一民跟何塞打过招呼后，走出了国际文联。门口有不少沪市人好奇地朝大楼里张望，经过国内媒体的报导，这里快要成为沪市景点了。

    不过刘一民估计，不用一个月，半个月后这里的热闹场面就会散去，因为到时候沪市人就觉得司空见惯了。

    刘一民再次去了美影厂一趟，《虹猫蓝兔七侠传》的第一集动画制作完成，他要去尝尝咸淡。

    除此之外，戴铁郎这阵子已经画了三章的连环画，也想让刘一民给点意见。

    「严厂，动画卖得怎么样？」刘一民问道。

    严定宪顿时皱起了眉头：「电视台总想压价，现在跟央视谈好了，三百块钱一分钟，一集能卖三四千块钱，没办法这已经是国内相当高的价格了。其余的电视台还在谈，竟有一些电视台大言不惭，想免费放动画。」

    说到这里，严定宪忍不住爆了几句粗口。

    戴铁郎说道：「咱们先看动画片。」

    「对对对，先看动画片。」严定宪说道。

    刘一民顺势坐下观看，动画片具有山水画和国内敦煌壁画的美术风格，人物不是采用国内的剪纸技术，而是学习西方的人物制作技艺。

    剪纸很难表现人物的表情神态，但《虹猫蓝兔七侠传》恰恰需要人物的表情丰富多彩，表达出憎恨和喜爱。

    美影厂这次拿出来的资金多，所以制作团队并不需要精打细算，反而可以将更多精力放在动画制作上。

    刘一民对动画片相当满意，夸赞这完全可以拿出去挣钱。

    「真的，一民？」严定宪忍不住问道。

    「您是专家，您应该比我更懂啊。」

    严定宪无奈地说道：「我除了懂参加电影节，其余的还真不懂。」

    「戴导要抓紧连环画绘制，我们要以连环画带动动画片，连环画要是能卖上千万册，还愁动画片没市场吗？中国的孩子有武侠梦，难道西方的孩子就没有吗？」

    「我争取在六月底，将连环画给画完。」戴铁郎几乎用立军令状的语气说道。

    整个美影厂自从上次听说《虹猫蓝兔七侠传》有机会卖到国外挣外汇，从上到下都报以期待。

    「好！」刘一民重重地点头说道。

    严定宪说道：「老戴，看你的了。」

    「动画片什么时候能上映？」刘一民问道。

    「现在还缺少主题曲，另外我们准备制作三集后再播，留足后面内容制作时间。」

    「主题曲啊，我早就想过这件事情了。其实我带来了一首歌词，你们看看。」

    刘一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著《人生不过一百年》。

    戴铁郎接过纸念了起来：

    」

    怎么过也就是一辈子怎么活也不过一百年过就要过得有滋有味活就要活的神采飞扬过就要过的有滋有味活就要活的神采飞扬男儿有胆气仗剑走天涯女儿有剑心柔情满山冈」  

    戴铁郎念到最后，还在心里谱了一个曲调：「啊~七剑合璧，我们相知相遇~」

    戴铁郎唱完之后，严定宪忙不迭地从他手中夺过了歌词，目光扫了一遍，嘴中「啧」个不停，接著满脸陶醉地说道：「好啊，真好，太有味道了，像江湖，也有年少轻狂，行侠仗义的感觉。」

    「一民，有了这首歌，动画片肯定能卖的更好，这词太有灵气了。我们全制作组合璧，一定能将这部动画片制作好。

    就是这么好的歌词，找谁谱曲呢？」

    「这就是你们的事儿了。」刘一民笑嘻嘻地说道。

    严定宪忍不住再次发出感叹：「真是天才作词家，写军歌写的好，写动画片的主题曲，写的也这么好。」

    「毕竟是我写的故事，对这个故事有感情，有表达欲望。」刘一民说道。

    晚上，刘一民和严定宪到戴铁郎的家里吃了一顿饭，戴铁郎不愧是洋派，家里有咖啡，有红酒，做的也是西餐，举止投足都符合西餐的礼仪。

    严定宪说道：「我们以前跟老戴出国，我们拿起外国人的面包就啃，老戴不慌不忙地拿起勺子，抹上黄油还是有什么玩意儿。」

    「哈哈哈，以前养成的习惯，不太好改了。」戴铁郎说道。

    戴铁郎家的西餐融合了中餐风味，吃起来还不错，要不然刘一民估计大概率饿著肚子回去了。

    戴铁郎询问刘一民：「一民，你觉得连环画在外国能卖多少册。」

    「这不好说，不过我回去后，就会给合作的各大书商发电报，要求他们出版《虹猫蓝兔七侠传》，提前进行翻译工作，等画稿出来，他们就可以印刷制作。

    「他们会卖吗？」严定宪看向刘一民。

    「当然，他们想长久合作下去，肯定会听我这个要求。再说了，又不让他们赔钱干。等在海外发行后，再买点报纸版面宣传一下。」

    刘一民对《虹猫蓝兔七侠传》漫画出版十分上心，甚至有了急迫感，这已经是88年五月了。

    关于国际文学联合会这件事，刘一民也是在为以后做准备。等跟西方关系恶化以后，可以多多跟第三世界国家打交道，拓宽第三世界市场。

    西方对中国的制裁多在军事、经济，政治层面，文学交流受到影响，但也没有完全断绝。毕竟西方想要施加文化影响力，完全断绝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十点，刘一民从戴铁郎家里离开。

    在沪市期间，刘一民又去跟巴金见了一面，在李晓林的邀请下，去参观了一下《收获》编辑部，跟编辑部的编辑探讨了一下国内的文学方向和纯文学杂志的经营问题。

    《收获》也面临著商业化的困境，《花城》杂志自从开始商业化之路后，为杂志增加了不少收入。能固定买杂志阅读的人群，都是有一定经济消费能力，GG商也愿意给钱。

    但于此同时，不断地陷入争议，隔一段时间就有人站出来指责《花城》商业化，丧失了文学初心。

    《收获》也想过商业化，但最终决定拒绝商业化，杂志上从不刊登GG，靠销量和质量走出一条路。

    面对《收获》编辑对于刘一民赞同《花城》商业化探索表示不解，刘一民告诉他们，不是所有的杂志都有《收获》的条件和质量。

    「同志们，那些杂志也要吃饭，不靠行政拨款，就要想其它办法。要是都能靠作品质量盈利，那《收获》跟其它的文学杂志不就没区别了嘛！」

    听到刘一民这话，《收获》杂志编辑的嘴都快翘到天上了。

    天下杂志尽《收获》这样的质量，那相当于中国没有《收获》。

    正是因为做不到《收获》的质量，才显得《收获》鹤立鸡群。

    临离开《收获》杂志的时候，李晓林跟刘一民谈起了余桦，今年余桦在《收获》上非常活跃，稿件大多都往《收获》投，《收获》不收的，他才投到其它杂志。

    「师姐，你这是点我呐！」刘一民听出来了李晓林话里话外的意思。

    「哈哈哈，你要是像余桦同志就好了，投什么《人民文艺》，要投就投中国《收获》，投《收获》、有收获。」

    「师姐，您可以去给各大公司想GG语了。」刘一民调侃道。

    《收获》之行结束的第二天，刘一民就坐著飞机回到了燕京，临走前，何塞专门到机场送刘一民。

    看著何塞坐计程车，刘一民才想起国际文联应该配一两台公务用车才对。

    就是钱，唉！

    何塞听到刘一民的想法，他决定自己先买辆车用，他想趁著在中国的机会，好好去各地旅游。

    「就是在中国怎么买车？」何塞问道。

    「没事儿，我给沪市文联打个电话，让他们帮你找辆车。」

    「好。」

    刘一民挥手跟何塞告别，两个半小时后，正式抵达燕京。

    因为是周末，朱霖直接带著两个小家伙过来接他，两个小家伙手里还握著一束野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采的。

    「爸爸！」

    刘一民蹲下身子，跟扑过来的两个小家伙撞了个满怀，两人不断往刘一民怀里蹭，手上野花的花瓣散落在刘一民的肩膀上，香味萦绕鼻尖。

    朱霖站在旁边看著这一幕，脸上带著若有若无的微笑。

    「爸爸，这是花，送给你，妈妈说，你当大官了。」刘雨奶声奶气地说道。

    「哈哈哈，谢谢我家宝贝闺女。」

    「爸爸，这是我的。

    「谢谢宝贝儿子。」

    朱霖嘿嘿一笑：「刘老师，小心点，这可是他们在路边从牛粪上拽的！」

    「嗯？」刘一民眉头皱了一下，不过随即笑道：「牛粪就牛粪吧，两个小家伙送的牛粪也是香的。」

    这年代牛粪是肥料，可不好找。

    「那下次给爸爸送一筐牛粪。」刘雨做了一个鬼脸。

    「哈哈哈！」朱霖和刘一民大笑起来。

    刘一民望著花说道：「这鲜花插在牛粪上，才能盛开，有营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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