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好!那寡人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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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好!那寡人就成全你!」
朱寅眼睛一眯,一张脸顿时寒意凛然。
好胆!
很多人精神一震,终于有人敢站出来呵斥权臣了!
此人是刑科都给事中项应祥,万历十四年的进士,比朱寅还早三年入仕,资格比较老了。
「项应祥!」刑部侍郎屠隆喝道,「此一时彼一时,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世而制。你不知道祖宗不足法么?怎么如此顽固不化?!」
「循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循法而治,譬之冬裘夏葛。这些道理你不懂么?刻舟求剑就是恪守祖制?」
「最大的祖制,是要保卫大明社稷千秋万世!这才是真正的祖制!」
项应祥厉声道:「刑部侍郎还管不了我刑科!少司寇说祖宗不足法,敢去孝陵说么!祖宗不足法,那么是不是天道亦不可畏,难道皆可弃如敝履?如此国家法度何在,大明体统何存!」
「项都谏这是老生常谈!」钦天监正朱承昊出列斥道,「屠台只说祖宗不可法!但并未说天道不足畏!正因为天道可畏,所以屠台才说祖宗不可法!因为祖法不变,而天道无常!」
「项都谏,你把因时制宜变革祖制,说成放弃天道,法度就此无存,这不是强词夺理,偷梁换柱么?」
他举起手中的牙笏指指上天,「我钦天监夜观天象,去年是荧惑入太微,今年岁星守端门,又彗扫帝庭,当变法以应天啊。所谓彗长竟天,主除旧布新。」
「这预示著什么?预示著必须革故鼎新,顺应天地!是以摄政王因时变异,正是顺应天道之举。」
项应祥冷哼一声,「大玄鸟此言,无非是故弄玄虚,牵强附会!彗长竟天,王莽乱政时就出现过,《汉书》记载的清清楚楚!王莽当时也是将汉制改的乱七八糟,结果如何呢?」
「大玄鸟的意思,是暗讽皇叔是王莽吗?王莽时期的天象出现在今日,难道是吉兆?我看这是示警!」
又一个蓝衣官员出列喝道:「摄政王乃大明宗亲,太祖后裔,奈何尽变祖制!皇明天下何在!臣礼科都给事中张企程,恳请摄政王去孝陵谢罪,祷词以告!」
「臣附议!」第三个蓝衣官员昂然出列,「臣吏科都给事中褚栋,恳请太叔殿下收回成命!此法一变,祖制尽废,太祖在天有灵,情何以堪!太叔殿下欲不孝耶!」
百官闻言,都是心中悚然。
科道科道,给事中的战力还真是剽悍啊。
三个都谏一个比一个猛,项应祥暗讽摄政王是王莽,张企程让摄政王去孝陵谢罪,褚栋至今扣上不孝的帽子。
不孝,可是大罪!
他们这是豁出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
什么?连朱寅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蹦出来三个都给事中,不知死活的当庭反对、抨击自己!
清理了一批又一批,他们难道还不怕吗?
朱寅还没来得及处置,又是二十来个人一起出列,全部是给事中!
他们一起高举牙笏道:「臣附议!祖制不可轻变!请摄政王但为大明社稷,三思而后行!」
说完一起跪倒。
吏科都给事中褚栋大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文臣死谏,乃我等本分也!当年大礼议之争,左顺门被杖杀死节者十八人!今日,臣等不敢令先贤专美于前!」
二十几人跟著一起喝道:「臣等附议!不敢令先贤专美于前!」
声震朝堂,余音绕梁,惊的廊下的大汉将军一起凝目而视。
清一色的象牙笏板,清一色的獬豸徽青绒冠,个个散放出一股冷肃悲愤的气息,犹如一群石碑、一道城垛,凛然不可冒犯!
六科给事中,站出来一半!剩下的一半要么是朱党,要么选择了明哲保身。
朝堂之上,仿佛刹那间进入寒冬,冷霜刺骨,呼吸都被冻住了。
一时之间,大殿上落针可闻,噤若寒蝉!
就是朱党成员,惊愕之下也被短暂的震住了。
连心不在焉的泰昌帝也被惊醒,看著一群跪在地上的官员,有点不知所措。
皇帝眨眨眼,一脸疑惑。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搞出这么大阵仗?
朱寅还是低估了大明文臣的胆量和战斗力。他知道肯定有人反对,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摄政王惊愕之后,接著就怒不可遏。
可是朱寅还没有发怒,就有忠臣代劳了。
「大胆!你们这不是死谏!是逼宫犯上!是私心自用!」
同为都给事中的徐桓,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及时站了出来。
他是户科都给事中。
「岂不闻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天地革而四时成,顺乎天而应乎人!」
「若真是食古不化,拘泥祖制,那国初并无文臣典军统兵,为何后来变了?
国初到万历,制度迭变,早已截然不同,又是如何得来?」
「古人言,法先王之政,当法其意。不是因循守旧!国朝重典治贪,贪墨六十两就要剥皮擅草,这也是太祖钦定之法,为何今日不存?」
「羞与尔等为伍!」兵科都给事中王建屏也厉声喝道,手中牙笏毫不客气的指著项应祥:「尔等不过是沽名钓誉、卖直邀名之举!冥顽不灵、固步自封,明明是抱残守缺、不知变通,却以耿介忠直自诩!」
「连「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的道理都不懂,也敢在此咆哮朝堂?」
工科给事中张翱干脆说道:「他们岂能不懂?他们只是私心太重,舍不得手中的封驳之权被革除罢了!都是假公济私的伪君子,龌龊不堪、其心可诛!」
项应祥大怒:「小人!逢君之恶、邀功希宠的奸佞小人!张翱!你血口喷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快给我道歉!」
「笑话!」张翱神色不屑,「你这种羊质虎皮的乡愿德贼,本官骂的一针见血,让你无所遁形,正是大快人心!何来道歉二字?倒是你,诬蔑我是奸佞小人,却是非要向我道歉不可!」
项应祥死死盯著张翱,胡子都翘起来了,嘴唇直哆嗦,猛然就跳了起来,一把揪住张翱的衣领,挥起牙笏就扇了下去。
口中恶狠狠道:「去你的吧,直娘贼!」
「忘八蛋!你敢动手!」张翱大怒,一头撞在对方怀中,帽子都掉了。
「放肆!」徐桓也冲上去,抬腿一脚就踹向项应祥,「朝堂之上,匹夫敢尔I
「」
「岂有此理!」褚栋手中的牙笏刀一般劈向徐桓,「要以多欺少么!」
双方顿时一拥而上,相互混战起来。
一个个清贵的两榜进士,就像街上的泼皮一样扭住撕打,官帽滚落一地,当真斯文扫地。
百官也见怪不怪。要说大明朝的朝堂、公堂武斗,那也算是一个传统了。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对他们自己而言并不适用。
就是皇帝,也只是戏称曰:「此乃文臣角牴戏耳。」
「怎么打起来了?」少年天子忍不住「扑哧」一笑,「住手,住手啊——」
可是一群给事中就像两伙斗鸡,红著眼睛继续连打带骂的相互招呼,只当没有听到泰昌帝的话。
「住手!」朱寅暴喝一声,忍无可忍的厉声道:「这是文华殿!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
「国家大臣体统何在?!」
他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反而觉得可恶至极!
这特么是在皇帝面前,在我这个摄政王面前,这是朝会,你们居然打群架?
这是藐视朝廷!
「来人!」朱寅站起来,「侍卫何在?将率先动手的一方统统拿下!」
一声令下,殿外大群甲士入殿,如狼似虎的扑上项应祥,将站在他这一边的给事中,全部拿下!
至于徐桓等给事中,则是一个都没动。
这就是拉偏架了。明目张胆的拉偏架,出列反对改革祖制的给事中被一网打尽,而站出来和他们打擂台的给事中们,却是好端端的。
侍卫们还帮他们捡起官帽,然后才押著项应祥等人。
这些侍卫说是大汉将军,其实都是带刀的,威慑力十足。被逮捕的官员,反抗激烈的甚至被刀架在脖子上。
朱寅神色冷厉的说道:「项应祥、褚栋等二十三人,咆哮朝堂,殿前逼宫,抗旨不尊,欺君罔上,著即革职!拿入诏狱,审讯定!」
他根本懒得和这些人废话,直接趁机全部下狱治罪。
对付这些文官,就要靠硬的,说道理根本没用。
「有死而已!有死而已!」褚栋癫狂一般哈哈大笑,「摄政王!臣等著人头落地!快哉快哉!」
朱寅喝道:「传令,褚栋无须下狱审讯,直接推出午门,斩首!」
他再也不讲风度,直接翻脸杀人。
「死得其所!」项应祥也大笑,「哈哈哈!算我一个!两人同死,夜台之行也不寂寞!」
朱寅脸色铁青,「好!那寡人就成全你!两人一起推出午门斩首!」
百官见状,都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劝。
直到二十三个给事中被一起押出殿外,气氛仍然压抑到极点。那些心中仇恨朱寅,却不敢表现出来的官员,一个个都是心在滴血。
江宁氏,实在霸道狠毒!
「陛下!摄政王!」担任侍卫统领的女真人尼满,身披铁甲上殿,身后跟著大群从靖海军中选拔的侍卫。
「请陛下和摄政王示下,是否还要擒拿叛逆?」
在汉地十年,尼满已经完全像个汉人。
很多官员看著带刀入殿的侍卫,都是身上发寒。
为何?
因为大明两百多年来,宫中侍卫不能带实战兵器。他们的兵器都是仪仗器具,不是真正的兵器。
可是如今,宫中侍卫居然能带兵器了!
朱寅看到不少朝臣面露惧意,暗骂一声他们欺软怕硬,见到真刀真枪就怂了。
没错,明朝文官之所以在皇帝面前少有畏惧,还有个鲜为人知的原因:宫中没有武装侍卫。
这当然也是朱寅的改革之一。朱寅当年在北京第一次入宫时,就发现一个很可笑的现象:「宫中侍卫没有兵器!」
他当时觉得难以置信,然而就是事实。
明朝皇宫的侍卫,是历朝历代唯一不能携带兵器值守的侍卫,古今中外独此一份,十分奇葩。
他们的兵器都是仪仗用具,没有什么杀伤力。就说那金瓜,也只是空心的。
斧钺不开刃,刃有半寸厚。仪刀班剑是桃木制造。
这么干,就是要让皇帝身边任何人都不能持有兵器,包括保护皇帝的侍卫。
影视中锦衣卫佩戴绣春刀,在皇帝身边扈从,其实是不存在的。即便佩刀,也不是真刀。
宫中有武库。但平时都是锁死,没有圣旨不可打开。
朱寅当时就想起了明史上的挺击案,一个叫张差的樵夫,手持一根枣木棍,就能杀进慈庆宫,差点打死太子朱常洛。
侍卫花了多少时间制服这个刺客?长达半刻钟!
为何?因为宫中侍卫不能配备兵器。大概只有皇帝本人,才能在宫中持有兵器。
还有明末,李自成攻破皇宫,宫中的侍卫和太监没有兵器,手持木棍抵抗。
后来起义军在武库发现数以万计的兵器,绣春刀都锈蚀的拔不出来。
这种自我阉割式防卫,本质是皇权对武力的病态控制。不然,建州那点人马,怎么能入主中原?
朱寅在南京另立朝廷后,立刻废除了这个祖制,恢复了历代的侍卫制度,侍卫不但穿甲,还全副武装。
这对文武百官的威慑,不可同日而语。
朱寅满意的看著大群杀气腾腾的铁甲侍卫,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不要惊扰到陛下。」
「遵旨!」尼满领命,这才率领大群甲士退出大殿。
这一幕,很多入仕数十年的官员,也是第一次见到。恍若已经不是置身大明朝堂。
朱寅翻手之间就粉碎了反对者,冷然说道:「寡人并非刚愎自用之人,可这大明新政,始自官制。这是寡人和陛下定下的章程,断不可阻!」
「刚才有人骂寡人不孝。何为孝?对于百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对于陛下和寡人,大明亡了社稷才是不孝。但为大明江山社稷,陛下和寡人无论做什么,都对得起太祖,都是孝子贤孙!」
少年天子也少见的勃然作色道:「当年太上皇时,张居正变法,就有官员百般掣肘,贻误国事至今。可太上皇种种失措,那些官员为何就不能制止?」
「如今大明沉疴日重,朕和皇叔这才一心振奋,变法在所难免,他们倒又开始阻止,如果这就是忠臣,那朕宁愿不要这种忠臣!」
「反对变法,就是反对皇叔,反对皇叔,就是反对朝廷!」
泰昌帝说完这番话,又看向朱寅。
朱寅对皇帝行了一礼,目光烁烁的环视百官,话语掷地有声:「寡人是个做事的。只要存著三分公心一起做事业,寡人就凡事好说。可要是反对大政,那这宽宏大量四字,也就顾不得了。」
「给事中虽然不再有封驳大权,但监察、风宪之权却继续保留,还要增加弹劾秘奏之权,这不好么?」
「此事,便到此为止。」
朱寅坐下来,语气不容置疑:「第二件大事,都察院提升到一品,高出六部,位同三省,可监察所有文武官员,包括宰相。大都督府改为枢密院,位同三省,但只有武官能出任枢密院官职。」
「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都察院、枢密院,合称三省两院!为国朝最高五大官署。」
「第三件事,增加商部、医部、法部,六部变为九部。」
「这枢密使,就由齐公国戚继光担任。商部尚书嘛,却要用一个女人,顾红袖!」
商部尚书,是个女人?
百官闻言,很多人又要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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