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不要命的姚斌:吾绝不丢家师海瑞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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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不要命的姚斌:吾绝不丢家师海瑞的脸面
七月初十,户部拨选秀银三十万两于内廷。
与此同时。
选秀太监张诚组建的选秀队伍陆续离开京师,接下来的选秀事宜将全由内官与锦衣卫负责,内阁与礼部皆不干涉。
五大阁臣在此事上做出妥协,并非畏惧小万历之皇权。
而是皇家储嗣关乎国本。
即使耗钱过多,即使宦官选秀会造成诸多负面影响,臣子皆不能言不值得,不然就是不忠。
七月十五日。
精武学院的纳新事宜进入第二阶段,即地方卫所将举荐的士兵信息纷纷送往京师。
沈念将审核权交给了留院的两卫精武学院老学员。
——
接下来的训练也将采用「老带新」的方式,这些老学员教新学员两年后,会被外放为武官,一年后考核达标,便能被正式授予「精武卫」称号。
这次,因天下官员皆知精武学院的价值,此次地方推选的兵卒不乏有滥竽充数、假冒名额者。
精武学院老学员发现问题后,沈念令他们与兵部留存的兵部军籍档案考绩进行对照,但凡发现不实者,直接摘出。
然后,沈念将主管这些兵卒的武官列出一个名单,统一上报。
在小万历的示意下,沈念以兵部的名义发出文书,对一众违规举荐者进行训斥,并称若被举荐进京的兵卒名不副实,主管武官有连坐之责,轻则降职,重则罢黜。
同时,沈念令被举荐进京的兵卒务必在十月初一之前抵京,总人数不得超过一千人,而后精武学院将筛选出近五百人,定为第二届精武学院学员。
就在这时。
精武学院副总教习、英国公张溶病了,很突然且很严重。
卧床不起,吞咽困难。
小万历命内侍方平携御医与重礼前去探望,两名御医诊断过后,称其:瞳光渐散,生气将尽矣。
直白来讲就是:没几日可活了!
知晓此结果后,五大阁臣、一众勋臣纷纷前往英国公张溶府邸探望。
英国公张溶,今年六十七岁,乃靖难名将张玉之后,成年后袭承爵位,从出生到现在都是锦衣玉食,没吃过苦。
近年来,英国公作为勋臣之首,多次代表皇帝祭天,其能力一般,但脾气不错,算得上是个老好人。
有官员称,他是因这两年祭祀事多与精武学院事忙而劳累致疾。
沈念去看望他时,他老泪纵横,拉著沈念的手还在问询精武学院纳新的情况,但神志已有些模糊。
七月二十九日,子时,英国公张溶病逝于家中,享年六十七岁。
沈念听到此消息后,也忍不住神伤落泪。
小万历先是下旨令其长子张元功袭爵,然后又派冯保前去吊唁。
张居正等五大阁臣也都纷纷前往英国公府吊唁。
勋臣之中,定国公徐文璧在英国公张溶的灵堂前号陶大哭,足足哭了一刻多钟才被官员们劝走。
他如此悲伤,与英国公张溶关系较好只占一半。
另一半是:英国公张溶去世后,接下来代君祭祀的一系列任务都会落在他的身上,此任务看似荣耀,实则非常消耗心神。
他是为接下来自己也有可能因忙碌而英年早逝哭泣。
英国公张溶去世后,彰武伯杨炳被提为精武学院副总教习。
此乃未曾写在纸面上的规制。
精武学院若无勋臣担任副总教习,五军都督府的那群勋臣能闹翻了天。
眨眼间,到了八月。
——
有官员因英国公张溶突发重疾去世而感慨生命无常,不想再为考绩拼命;也有官员已将英国公张溶遗忘,依旧拼尽全力向上爬。
京师之内,一切正常。
沈念的大多数精力都放在兵部与精武学院之上。
当下的他,纸上谈兵已无敌手。
张居正表面上与沈念拉开距离,关系不冷不热。
实际上,或许是感到自己即将致仕,将自己曾与边帅、地方总督、巡抚等官员交流政事的书信备份稿都令沈念阅览,里面涉及边将管理、漕运、盐铁、法令、宗室管理、科举等多个方面。
这些都是张居正入仕多年来所获经验,非常珍稀,沈念受益匪浅,进一步了解了大明两京十三省的运转体系以及如何才能成为一位称职的首辅。
八月二十八日,午后。
山东承宣布政司,济南府,德州(散州,与县同等规制)。
州衙后厅。
正在上演一场非常激烈的争吵。
「婚嫁乃德州百姓之自由,他有何资格禁止德州十四到十六岁的女子婚嫁!
我们作为百姓父母官,绝对不能容忍此等欺民之事发生,我们必须上奏到省里,然后让省里汇禀朝廷,此事再这样胡闹下去,整个山东都是一片百姓怨声载道的礼崩乐坏之态了!」
一名身材清瘦、年近四十,身穿六品官服的男子,无比愤怒地说道。
此人乃是德州同知姚斌,官居从六品,当下分管德州粮饷、水利、巡捕等事务,即曾经的吏科给事中,海瑞的弟子。
「姚同知,文公公并未说禁止德州十四到十六岁的女子婚嫁,只是暂缓婚嫁,待他在德州选秀结束,便恢复正常了!另外朝廷有旨,此次选九嫔之事,地方不得干预,我们听命令就行,你要上奏说什么?这次选秀,既不扰官又不扰民,全由内官做主,我们无权干涉!」另外一名身穿七品官服,中等身材,年约四十来岁的男子说道。
此人乃德州判官王琥,从七品,分管德州治安、刑名、司法等。
「哼!」姚斌冷哼一声。
「既不扰官又不扰民?王判官,你是揣著明白装著糊涂啊!」
「这位文公公所到之处,乡里士绅富商哪个没有孝敬他?他衣食住行不是说朝廷拨有款项吗?为何是州衙出钱?另外,有女子虽未成婚,但已有良配,他竟逼著人家参选,这————不是毁人姻缘吗?若陛下知晓,绝对会成人之美。他如此横行乡里,我们若不向上举报,德州百姓定会骂我们!」
「你们怕丢官,我姚斌不怕,我要向省里举报,向监察御史举报!」
嘭!
前方大椅上坐著一直未曾开口说话,身穿五品官服的中年人,朝著桌子上重重一拍。
「够了!姚同知,难道你看不出,此次宦官选秀全由内廷做主,内阁与六部皆不参与,地方州府也只负责配合!」
「宦官代表的是陛下,你去举报,是举报陛下此举有失,扰乱地方、迫害百姓吗?」
「老夫也知这位文公公霸道且在趁机敛财,但他在咱们德州最多两个月,咱们忍一忍也就罢了!」
这位说话的中年人,乃是德州知州肖文广,从五品,总览全州一切事务。
「忍?你们能忍,我忍不了,我必须要向上官举报他!」姚斌瞪著眼睛说道。
德州知州肖文广站起身来。
「你敢!文公公来德州时拿出的御旨,你没看到吗?」
「此次宦官选秀,地方不得干涉,倾力配合即可。你作为一州同知,没有资格言皇家事,更没有资格越过本州向上官举报,不然就是僭越!」
「姚斌,还是做好你的德州同知吧!别以为自己跟著海院几年,就觉得自己能改变天下了。当下的你,不是科道官,这些事情不该你管,你多管闲事,只会害了我们,害了德州所有官吏!」
「不该我管?宦官作恶,留下恶名的是陛下,我们做臣子的若不敢言,便是不忠!」
「莫说这些大话!你以为省里巡抚还有分管德州的刘御史不知目前宦官选秀的情况吗?他们皆不敢言,是因说此事的不是就是在说陛下的不是,你的举报文书,不可能出山东的!」
「一封出不了山东,我便写十封!十封出不了山东,我便写百封!」姚斌瞪著眼睛说道。
「你————你————就是一头犟驴!」
德州知州肖文广想了想,道:「既然你执意要撞南墙,那本州便将你的想法告知文公公,让他来处理此事,文公公若唤你,你便与他辩说,谈不拢,你想弹劾他就弹劾他,但莫将德州扯进来!」
肖文广并非无能之官,只是他心里只有德州这一亩三分地。
他认为宦官选秀与德州无关,即使有矛盾,也是姚斌与宦官的矛盾,与德州无关,外加他知姚斌在京师人脉广,没准儿能通过私信让某些高官知晓此事,故而他想出此策,将矛盾转移到姚斌与宦官身上,而他们置身事外。
「行!」姚斌说了一声,大步朝外面走去。
他不满的是宦官选秀,而山东的地方官大多都是如肖文广这样,没有大格局,但考绩总能保证在中等以上。
近黄昏,姚斌得到消息。
——
负责德州选秀的宦官文四将于明早在州衙见他。
文四,三十岁左右,乃是内官监负责米盐库的从七品作头,因与张诚关系好且擅于说话,故而得到了外派选秀这个美差。
姚斌坐在桌前,思索著明日该如何斥责文四。
他笃定,文四之行为,绝非陛下默许,内阁六部也绝对不可能知晓。
他欲先用朝廷法令震慑对方一番,若对方惧怕不敢再做违制之举,他便不再上告,若对方不听,他便先向省里提交举报文书,若省里将他的文书压下来,他便用私信向内阁阁臣沈念汇禀。
他相信沈念知晓此事,一定会为他主持公道。
深夜,姚斌私宅,卧室内。
姚斌突然从床上坐起,然后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在斥责文四之时,后者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
「他————会不会————杀了我?」姚斌喃喃说道,他这个猜想发生的可能性并不低。
当下的姚斌,在德州没有任何志同道合的同僚。
姚斌起身,点上灯,走到桌前。
他再次思索起德州知州肖文广的话语。
「内阁不可能不知宦官选秀之害,但是,连他们都妥协了,我若上奏弹劾内宦选秀存在诸多弊病,确实是在质疑陛下,而当下即将亲政的陛下是不喜被人质疑的,恐怕————恐怕————我的奏疏即使到了京师,也会被压制下来,毕竟文四有些事情做得很隐蔽,有些话语说得很模糊,我没有实证————」
姚斌心中突然生出一抹妥协的想法,但当脑海中浮现出海瑞的身影时,他立即猛地摇了摇头。
「恩师说,不鸣则平,一名好官员,必须是虽千万人吾往矣!我绝对不能辱没恩师的威名!」姚斌攥著拳头说道。
这时,姚斌突然想起沈念一次与他喝酒时说过的一句话:有些解决不了的事情,闹大了反而容易解决!
顿时,姚斌心中有了新想法。
翌日清晨,姚斌来到德州州衙后厅。
知州肖文广面无表情地说道:「文公公就在偏厅茶室,你与他细说吧,此事与德州无关!」
说罢,肖文广便离开了。
他遵从朝廷的选秀御旨,不愿与此事有任何牵连。
茶室内。
选秀宦官文四坐在茶桌前正在慢悠悠地喝茶。
出了禁中的宦官,即使没品级,只要办公差,顶得都是钦差的身份。
当下的文四,乃是选秀钦差,但凡涉及选秀之事,就连一省巡抚都要依照他的意思去做。
姚斌看了文四一眼,并未拱手行礼,而是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开门见山地说道:「文公公,我的想法你应该都知晓了,你是打算改进,还是让我弹劾你呢?」
听到此话,文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姚同知不愧是海老的弟子,刚直无畏,本公公钦佩得很啊!」
「姚同知,你想回京继续做一名科道官吗?我知晓你在德州过得很不如意,看不惯这些平庸的官员做事只看考绩,干到六十岁也难以擢升!」
「只要你答应不言此事,且与我交给朋友,我保证,两年之内,你便能回京,如何?」
文四此次除了负责选秀外,其实也是有结交官员任务的,他要将一些识大体、识实务的官员变成张诚的人,准确来讲,是当今皇帝的「自己人」。
他知姚斌是更倾向于成为一名科道官的。
姚斌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文四面前,道:「文公公,麻烦侧耳过来,我告诉你我的选择。」
就在文四侧耳的那一瞬间,姚斌突然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
唰!
一道白光闪过,匕首精确地插在了宦官文四的心窝上。
这就是姚斌将问题扩大化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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