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醉酒套话

    「金家握住了杨家什么把柄？」

    杨七小姐摇头，「祖父没说，只说金老太爷手中有一本帐册，一旦金老太爷将帐册交给官府，杨家就面临灭顶之灾！」

    金老夫人眼前一黑，那本帐册里究竟写了什么，竟会导致这般严重的后果？

    不，不行，若是杨家有个什么万一，她死后有什么脸面去见杨家的列祖列宗？

    金老夫人用力咬一下舌尖，剧痛让她混沌的脑子变得清明，「眉儿别怕」，金老夫人握紧杨七小姐的手，「你替姑祖母带话给你祖父，就说姑祖母定会想法子拿到帐册，在这之前，让你祖父务必稳住金家！」

    杨七小姐眼含泪珠，「眉儿明白！」

    「快别哭了，免得被人看出什么」，金老夫人拿帕子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姑祖母向你保证，定不会让你嫁给金歌！」

    她的悲剧，决不能再在杨家女的身上重演！

    杨七小姐得了保证，一直提起的心稍稍一松，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许多。

    宴席直到日落才结束，金老夫人借口身子乏累，早早回内室歇著，遣走一众下人，只留下杨家带来的陪房。

    「问清楚了吗？」

    「老奴打听过了，前段时间大少爷带了一个画舫女子进了老太爷的院子，不知那女子说了什么，老太爷竟将那女子留在院子」，杨嬷嬷边给金老夫人按摩头顶穴位边道，「老奴留在院子里的人说，老太爷不仅给那女子拨了一间屋子居住，还派了两个丫鬟伺候。」

    「大少爷那边呢？」

    「自从炒茶被禁之后，大少爷就不得老太爷喜爱，好几次请安连院子都没进去。」

    「自从大少爷领了那女子回来后，老太爷又允许大少爷日日请安了。」

    金老夫人闭著眼睛，「看来问题就出现在那女子身上。」

    「可要老奴派人去接近那女子？」

    金老夫人摇头，「咱们费尽心思才在老太爷的院子里安插了人手，要是因此折损就得不偿失了。」

    「那就只能从大少爷口中得知那女子的身份了。」

    「大少爷身边那个最受宠的丫鬟，是不是叫萍儿？」

    「老夫人好记性」，杨嬷嬷附和，「是叫萍儿，那丫头是个有心的，多次向咱们院子示好。」

    「那就让她打听清楚」，金老夫人由著杨嬷嬷伺候著上了榻，「只要她能将这件事弄明白，我赏她一个姨娘的位置。」

    「老夫人仁善。」

    翠庭园里，得了杨嬷嬷亲自传话的萍儿坐在床边，一张俏脸又是紧张又是雀跃。

    她本是金家外头买来的丫鬟，靠著一副好样貌才压过翠庭园一众家生的丫鬟。

    可她今年已经二十了，颜色再好也抵不过岁月流逝，奈何大少爷看重身份，连收她当通房都不乐意，更别提姨娘了。

    可若是让她随便嫁一个小厮或者管事，她也是不愿的，见过富贵荣华，怎么还能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为了前程，萍儿便把主意打到了金老夫人身上。

    金老夫人作为长辈，只要开口把她提为姨娘，大少爷即便再不愿意也不能违逆。

    等她当了姨娘，就是金家的半个主子，在下一任夫人进门前，她会想尽法子笼络住大少爷的心，争取生下一男半女，这样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都有了保障。

    萍儿越想越觉得雀跃，旋即又皱起眉头：老夫人吩咐的事，该怎么办到呢？

    萍儿想了一夜，决定还是用老办法－－灌酒套话。

    翠庭园的下人都知道，自家大少爷看起来人模狗样，其实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样子货，尤其喝了酒后，更是如出了笼子的疯狗，得谁咬谁。

    但大少爷喝醉酒后还有一个天大的优点，那就是格外大方，只要你能哄得他高兴，金银财宝唾手可得。

    是以翠庭园的下人一听金大少爷喝醉了，又是高兴又是忧愁，还未等权衡好利弊，就被一个刚拨到翠庭园伺候想爬床的丫鬟抢了先。

    丫鬟小心翼翼走进内室，迎面扑来一股酒气，她嫌弃地皱了皱眉，忍住走到榻边柔声道，「大少爷，可要奴婢，啊！」

    丫鬟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金歌一脚踹了出去。

    「该死的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吵爷睡觉！」被吵醒的金歌睁开眼睛，赤著脚下了榻，走到趴在地上痛呼的丫鬟身边，抬起脚连踢好几下，「没规矩的东西，看爷不打死你！」

    丫鬟不敢躲，双臂抱住头缩成一团求饶，「大少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狗只有挨打之后才懂得听话」，金歌听著丫鬟的求饶声，整个人越来越精神，被酒浸透的血液也沸腾起来，他不再满足于拳打脚踢，举起身旁的木架狠狠砸向丫鬟。

    一下，两下，三下，丫鬟的求饶声渐渐低落下来。

    没了娇软的求饶声，金歌瞬间没了兴致，随手将木架扔在地上，喊来外面侍立的小厮将人抬出去。

    借著屋内昏暗的烛火看到丫鬟满身是血的惨状，小厮悄悄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庆幸不已，要是自己挨这么一顿打，有没有命活到明天还不知道呢。

    「再给爷拿酒来！」金歌坐在榻边道。

    小厮互相看看，都不愿这时候留下，就在这时，一身粉衣的萍儿端著酒壶与酒杯进来，「奴婢伺候少爷喝酒」，边说边冲小厮使眼色。

    小厮如蒙大赦，抬起地上的丫鬟就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关上门。

    金歌吸吸鼻子，闻著空气中的酒香，「钟家酒坊酿的酒，就是香！可惜」

    萍儿端著酒杯坐在金歌身边，「可惜什么？」

    金歌仰头喝下酒杯里的酒，「可惜钟家酒坊早早投靠了唐昭，否则我金家势必要掺上一脚。」

    也好弥补炒茶损失的银两。

    「是那钟家没有福气，放著少爷与金家这尊大佛不求，偏偏求一个妇人！妇人懂什么经商？」

    「要是钟家来求少爷指点，钟家的酒早就卖遍江南，哪还用苦苦支撑？」

    金歌听著吹捧，高兴地喝下一整壶的酒还嫌不够，「再来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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