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397：不需要备用答案

    九姑娘知道阿聪要搞咩，她现在别无选择，她拉开拉链，把外套开。

    怜香惜玉这四个字，从来跟阿聪这个线佬都搭不上关系，他的手粗暴地开始搜身。

    「手抬起来，别碰腰上的东西，不要让我难办！」

    阿聪的声音没起伏，但手指尖经常有闪光闪过。

    「阿聪，你拜关二爷的时候，没学过对女人要留三分面？」

    九姑娘讨厌眼前的十三点，阿聪就是一个大冰块，一点情面都不讲。

    「九姑娘是江湖前辈，按说该敬著。」

    阿聪往前半步，影子把九姑娘罩住，「但胜哥立下的规矩，上船前不论男女，都得亮个底。」

    「要是有气，可以冲我发，你多大的口气，我都能兜住！」

    阿聪不怕邓七，人终有一死，他很早之前就想去试试颠佬的身手，可以就此机会试一试颠佬的轻重。

    曼谷的水房兄弟们传来消息，说颠佬帮助四小福连赢九场，拿到了湄南河上游的支配权。

    颠佬用了九天，拿下了九场比赛，打死五个拳王，打残两个，送进ICU两个。

    阿聪很想知道，是颠佬的拳快，还是自己的刀快！

    他的视线落在九姑娘运动服口袋的轮廓上，那弧度不像寻常物件。

    九姑娘忽然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却让阿聪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这个死八婆缓缓抬起双手，手肘微屈，姿态算不上顺从，更像一种试探：

    搜吧！」

    「但记住，我九姑娘的身，不是谁都能碰的。」

    无趣的警告，连蓝灯笼，瞳党都吓不倒的吹水话！

    这些话，吓不倒老江湖和青头仔的，只会把自己的底牌提前露出来。

    九姑娘在香江江湖的确很有分量，在香江这地界，九姑娘手上的货和人脉，比不少堂口的坐馆还硬。

    可他阿聪不是吃街面这碗饭的，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得罪。」

    他的手指刚碰到九姑娘的肩膀，就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只是眼神始终没离开他的脸。

    指尖顺著肩线往下滑，掠过手臂时，九姑娘忽然开口：「阿聪，靓仔胜保不了你一辈子。」

    「多谢提醒！」

    阿聪嘴上淡淡说道，但手上却没停：「说书先生讲，龙困沙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到哪个山头唱那首歌，这个小道理，我想不用我多讲。」

    一边说，一边检查，他的手摸到腰侧时，指尖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形状像个扁盒。「这是什么？」

    「打火机。」

    九姑娘语气平淡，「我烟瘾大，离不得这个。」

    她看著阿聪的眼睛，「要不要拿出来看看？还是说，你觉得我会用打火机干掉靓仔胜？」

    阿聪没说话，手指稍一用力，那东西却没被轻易摸出来。

    见阿聪还是不依不饶，九姑娘的手不知何时压在了他的手背上，力道不大，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够了吗？」

    「阿聪，别给脸不要脸！山不转水转，你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

    阿聪感受著掌心下的温度，还有那层薄薄衣料下隐约的肌肉线条，知道再僵持下去只会撕破脸。

    他缓缓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你自己拿出来，要不然就现在跳下海，自己游出去。」

    「叽叽歪歪！」

    九姑娘满口牙都快咬碎了，但也无可奈何，海面很平静，但水底下很糟糕，这是每个生活在港口区细路仔都知道的公开秘密。

    轮船的螺旋桨会带动暗流，更何况是上百条船，上百个螺旋桨，就算是最喜欢乱流的老鼠斑，都不会来港口区觅食。

    想当年湾仔码头经常出现野泳者被水中的乱流裹挟，然后卷进螺旋桨中，成为肉块，尸骨无存。

    眼前这艘船，是九姑娘唯一的生路，说什么都不能放手。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扁盒，在阿聪眼前晃了晃，确实是个纯银的打火机，上面刻著朵山茶。

    「下次办事前，先想清楚得罪人的后果。」

    她擦著阿聪的肩膀走过跳板，走到船舷边时忽然回头：「今天的事，我记在心里。」

    阿聪对著九姑娘的背影，竖起了国际友好手势，然后看向J教授这帮人。

    J教授直接把口袋中的短狗掏出来，用衣角擦拭了一下，然后就扔进了海面当中，顺便把身上的背包敞开。

    背包中只有几捆二十面值的美刀，还有几捆红杉鱼，都是些小面值银纸，最后就是五彩斑斓的火油钻。

    出门在外，绝对不能拿大面值银纸，因为会被盯上。

    不管是被条子盯上，还是被街面上的烂仔盯上，都会是一场灾难！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阿聪对钱财看的很淡，每个月从胜哥手上拿到的安家费，他只留下几张大金牛，剩下的全都给自己老妈。  

    小嘴巴每个月给的抽水，他都会捐给东华三院，或者看手下的马仔缺银纸，就给一点零花钱。

    当然，阿聪他也有花销，他认识很多顶级刀匠，他一直给他们资助，让他们想方设法打造出一柄绝世神兵。

    跟柳叶一样薄，像弹簧一样有韧性，跟花生米一样锐利的穿透力。

    就是金庸古龙写的武侠小说中的绝世神兵，可以划开空气的绝世神兵。

    这种科研投资很费银纸，有几个骗子，已经被他给干掉了。

    袋子内除了金银细软之外，还有一台很重的大功率对讲机。

    阿聪没有丝毫犹豫，开口说道：「有人在九龙城寨旁边被条子拷了，动静非常大，都上电视报导了。」

    「J教授，被拷的人是谁，不用我多讲了吧？」

    「这个衰鬼应该扛不住，既然扛不住，你还跟她联系，是不是自投罗网？」

    阿聪一直都在外面收集情报，不光是J教授的头马辣鸡被抓，九姑娘的老巢，大都会酒吧也被关楼给抄底了。

    现在律政司正满世界派人刮九姑娘，想要她好看。

    J教授立刻就反应过来，辣鸡是落在了条子的手心当中，她没有丝毫地犹豫，立刻将包内的大功率对讲机扔进海中。

    见大佬都配合，虾皮仔立刻把身上的折叠匕首，家伙全都进大海中。

    只是站在后面的皮耶瓦有点担心，上了船，手上没有家伙，就会变成待宰的羔羊，他看了一眼J教授，见雇主没有反对意见，他就把身上的家伙全都扔进了海中。

    武钢没有扔武器，他冷冷地看著阿聪，没有动，也没有表态。

    「活印信不用搜身，生意还没有结束！」

    站在船上，喝著矿泉水的池梦鲤，高声喊道，让武钢带武器上船。

    既然是胜哥开口，阿聪就没有再阻拦，他往旁边让了一步，让这个浑身是伤的活印信上船。

    最后只剩下电池一人，他也赶紧让阿聪搜身，然后忙不迭地上船。

    完成搜身工作的阿聪，也立刻上船，已经搬完货的南亚仔船员们，赶紧把舷梯收回，与岸边拉开十几米的距离。

    守在岸上观察塔内的差佬，发现了东方风行号正在移动，就立刻拿起对讲机：「呼叫指挥部，呼叫指挥部。」

    「东方风行号正在移动，东方风行号正在移动。」

    A仔听著对讲机内的情报更新，他看向坐在椅子上鼻青脸肿的辣鸡，开口说道：「认罪协议你已经签了。」

    「现在你就是污点证人！」

    「你交代的料越多，对你就越有利，相信我，如果你老细J教授知道你被抓了，肯定要干掉你。」

    「义气！你们这些粉佬，各个都讲义气。」

    「但到头来不还是那个鬼样子，老细们刮油水，你们这些粉佬，做事你们得冲到最前面，食死猫也是你们。」

    「为了大佬上绞刑架，纯属脑袋痴线！」

    「说出来，你有活路，我肯定给你安排一条好路，保证关照你。」

    「但要是你现在了还叽叽歪歪，藏一手，就是坑了自己。」

    A仔话说完，就掏出烟盒，挑出一支烟，塞进了辣鸡的嘴里，顺手帮忙点燃。

    鼻青脸肿的辣鸡，叼著烟，冷笑一声，这些扑街条子，话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老套路，一点都不会与时俱进。

    不过话术旧，但道理很直白，现在自己的确要考虑一下将来了。

    「四小姐有后手，她安排了几条大飞快艇，只要生意搞定，就会乘坐大飞快艇抵达公海。」

    「公海上肯定有换乘手段，只要人上了公海，你们就再也刮不到四小姐了。」

    「我能联系到这些大飞快艇，我知道是哪个船帮接的单。」

    「但我也有要求，想要用我的口供把四小姐按死，这没问题，你们必须要给我准备直布罗陀的护照。」

    「还得给我免罪协议，必须要有首席大老爷签字，律政司首席检控专员的联名。」

    「大少爷，四小姐在香江还有两间仓库，这两间仓库内，有很多的原材料，还有大量的猪肉。」

    「并且我还知道四小姐的助手名单，这些人已经全都去东瀛了，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四小姐的下一步计划咩？」

    「我肚子里面的料，保证你们可以升官发财！」

    辣鸡是签了认罪协议，转为了污点证人，但她一直没有交代实底。

    抓自己的几个扑街，都是小角色，小虾米，她必须要跟有分量的条子聊，这样才能给自己争取足够多的条件。

    A仔站起身，他没吭声，辣鸡嘴里讲出来的条件，没一个他能拍板决定，他让伙计们看好辣鸡，自己走出了临时关押房间。

    桃花妹，白凤仙，大笨驴几人，全都站在走廊当中，见到A仔走出来，他们全都站直，直勾勾地看著A仔。

    此时无声胜有声！

    A仔读懂了这几个扑街的内心想法，这次逮捕行动千疮百孔，全都是漏洞。

    要是没有过硬的成绩，他们几个全都得靠边站。

    「辣鸡同意交代，但要免罪协议，并且要一本新的护照。」

    「如果差馆同意给她这些条件，她就会爆J教授的料！」  

    A仔把自己审问结果讲了出来，然后看向桃花妹，桃花妹负责清点货物，他想知道那两个货柜内有多少猪肉。

    「现在称出两吨猪肉，还没有打破记录，但一切才开始，相信我，这次A仔哥您的名字，会写进山顶博物馆当中。」

    两吨猪肉，已经破了猪肉类的记录，但在整个品类中，只能算是小虾米。

    不过这才是当前数据，如果真按照卧底说的那样，是三十吨猪肉，那在场的诸位，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一哥都会出面保。

    桃花妹也是很感慨，自己的命真不错，加入差馆没几年，就接二连三的破获几起大案。

    A仔点了点头，没在说话，而是走进了另外一间屋子中。

    伙计们正在做事，见到A仔走进来，全都站起身，跟A仔打招呼。

    鬼佬们，大sir们是咩鬼德行，伙计们都一清二楚。

    A仔没有躲在后面，让他们这些身处火线的伙计们往前冲，而是顶在最前面，跟大家一起拼命。

    这就值得伙计们对A仔主动表达尊敬，虽然A仔哥给出的嘉奖令，一点用都没有。

    「你们先出去！我要跟郭sir通话，用加密频道。」

    A仔挥了挥手，把屋子内的人全都撑出去，让负责通讯的伙计把电台调到加密频道。

    通讯科的伙计很快就搞定，把耳机和话筒递给了A仔，在密码本上比划了一下，就转身出去了。

    「滴滴...滴滴...」

    「请说出密码...」

    A仔看向密码本，看向刚才通讯科伙计比划的地方，开口说道：「0102。

    「密码正确，可以通话。」

    「我是郭国豪，边个找我？」

    郭国豪的声音传进A仔的耳中，他赶紧开口说道：「豪哥，是我，A仔！」

    「情况非常顺利，货已经截到了，正在清点数量，现在清点出两吨猪肉来。」

    「J教授的头马辣鸡同意合作，但要免罪协议，并且要首席大老爷的签字，还要律政司首席检控专员的联名，直布罗陀的护照。」

    「等拿到一切之后，辣鸡才会开口。」

    「还有，郭sir，东方风行号正在移动！我们要不要动手？」

    A仔把自己这面掌握的情况，全盘脱出，安静地等待著郭国豪的命令。

    其实A仔跟了郭国豪怎么多年，已经完全了解自己顶头上司的脾气。

    臭屁豪见功劳就争，见黑锅就躲，奥克国际码头的大场面，按道理来讲，他应该到场指挥，不会全交给自己一个总督察负责。

    这里面肯定有鬼，不是器重自己。

    差馆是纪律部队，律政司的规矩，内务部的家法，全都是套在伙计们脑袋上的紧箍咒。

    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案中案，自己现在主导的case只是一部分，真正的重头戏，全都在郭国豪的掌握中。

    「不可能，痴心妄想！」

    话筒另外一头的郭国豪，正坐在船长位上，端著望远镜，看著不远方的东方风行号，他听完A仔的话，立刻拿起话筒，给整件事定下调子。

    「辣鸡是小角色，她应该只负责工厂和粉佬，有她在，的确更方便给J教授定罪。」

    「律政司，首席大老爷，已经在一个钟头前签署命令了，是逮捕令。」

    「J教授如果不配合，将她肚子里面的名单交代出来，她要在班房内呆一辈子，祠堂内想要她闭嘴的人，可是一只手都数不清的。」

    「J教授不是看不清前路的痴线，她肯定知道如何选择。」

    三十吨猪肉才是开胃菜，J教授和标金才是主菜，是大菜。

    国际刑警组织，国际禁毒公署的目标是标金，因为这个扑街已经搭上军师这条线。

    海面上飘著的福船，十有八九都是坤沙的货。

    亚洲因为金山角的存在，白小姐才是主流产品，国际禁毒公署和联合国，已经在曼谷边境地区，开始玉米代替计划。

    白小姐是草本植物，只要种植地衰减，产地就会衰减，国际禁毒公署和联合国免费提供种子，以贷款的形式提供化肥。

    等到丰收的时候，高价收购玉米，并且给补贴。

    这三管齐下的招式打出，清迈地区的白小姐种植园急速萎缩。

    毕竟种植白小姐也不赚钱，每亩地每年只能赚几美元而已。

    玉米就不一样了，经济作物，还有大额补贴，高价收购，农民的日子比从前好很多了。

    况且清迈地区的土地主们，已经将手上的土地卖给国际禁毒公署旗下的基金会了。

    清迈农民租地的成本也降了下来，接近于无，多余人口也涌向了曼谷，当地矛盾锐减。

    产地变少，再把负责拆货的渠道商干掉，亚洲的白小姐网络，就能少一大半。

    而香江差佬的目标则是J教授，因为J教授见过宋生。

    0记忙活了怎么久，付出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只知道宋生是个男人，连他的真实姓名，照片，过往经历都不知道，这实在是不像话。

    「yes，我知该怎么做！」

    A仔有点不甘心，但他没有选择死撑硬撑，大sir们决定的一切，他这个小小的总督察，是没法更改的。  

    「东兴的扑街为咩跳出来？」

    郭国豪时间比较紧，他赶紧把话题转到东兴的头上，他想知道，东兴为咩掺和进来。

    「全都是大圈仔，打仔，不可能知道内情！」

    「不过这些大圈仔供出来，说是有人跟锣鼓合作，一起干没本的生意。」

    「我们正在刮锣鼓，已经申请逮捕令，通知了西九龙重案组，反黑组，只要见到锣鼓，阿辉，可以就地逮捕。」

    大圈仔们讲的应该就是真相，锣鼓敢出手，也算是巴闭。

    不过玩砸了，就得认！

    十几把长火，还动用了土地瓜，十几条人命，搞出如此大的飞机，肯定要按死，换做谁都不能让他活。

    A仔把自己的部署全都讲出来，等待著郭国豪的命令。

    「东方风行号的事，我来跟，你负责岸上。」

    郭国豪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往外吐了一股烟，继续说道：「靓仔胜出事了，他条女报案，说他被绑架了。」

    「现在这个扑街从嫌疑人，变成了受害人，你们做事时小心一点，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靓仔胜身边的大状们非常巴闭，如果被这些猎犬咬住，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要是没事，就先这样！」

    「我已经在福临门订了位置，今天晚上大家吃庆功宴。」

    「沙皮逊也会去，你好好打扮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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