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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眼


  卡提萨克端着酒杯,小声抗议过后,还是喝光了酒杯里剩下的酒液。

  虽然只是威士忌……而且是菲特卡因(费特肯),但就算一杯,那也是钱,不能浪费了。

  喝光了酒,卡提萨克就近找了个洗漱间,用水将酒杯冲洗干净,再用纸巾擦干,然后……装进了自己的小兜兜。

  这位白月公司曾经的财务管理,无时无刻不在薅着自家的羊毛。

  而且十分淡定。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站在了自家上司的办公室外头,尽职尽责地当起了保安。

  黑日制药集团,作为组织不露在明面上的公司,这家集团实际上基本都在做见不得人的实验——虽然白月公司也一样。

  只不过,白月明面上是生物制药公司,所以人体实验与生物实验的比重,高达1:100,相当于,大部分实验是合理合法的。

  而黑日则不然……

  这是一家几乎只为人体实验服务的公司。

  站在办公室门口,卡提萨克都能听到楼下传来的惨叫声。

  但他面色很平静,跟没听到似的,显然是早已习惯。

  ——相比公司,这个地方更像是监狱。

  卡提萨克听着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有些昏昏欲睡,站着站着,眼皮就开始打架……直到办公室里传出声音:

  “小卡,进来。”

  花了半秒钟清醒,卡提萨克马上端正姿态,机械般转身,推门而入。

  身穿白大褂的菲特卡因身前,正放着一架高档的视频通讯装置。

  一个令卡提萨克再眼熟不过的身影,完整的出现在显示屏幕上。

  “他可靠吗?”

  视频里,与栾泽一模一样的人看向卡提萨克。

  菲特卡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回答道:“当然,他是我从小就看中的孩子,我唯一的亲信……小卡,来见过这位先生。”

  卡提萨克走过去,站在了视频通讯的中央,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卡提萨克,对吧?”视频里的人笑起来,看上去很无害,“你可以叫我零壹。”

  “你好,零壹先生。”卡提萨克十分礼貌的点点头,“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很清楚,自己被上司叫进来,就是因为这个叫'零壹'的人。

  视频里的人直勾勾地看了他好一会。

  半晌,对方才缓缓开口,“听菲特卡因说,你之前一直在白月公司卧底?”

  卡提萨克头微抬:“不是卧底。”

  零壹挑了挑眉:“嗯?”

  卡提萨克:“是'促公司友好发展互助交流员工'。”

  零壹:“……”

  菲特卡因:“……噗~”

  身为卡提萨克的直属上司,菲特卡因没有掩饰自己的笑意,笑容满面道:“零壹先生,您别在意,小卡他……某方面比较较真。”

  “……看得出来。”零壹抽了两下嘴角,“好吧,卡提萨克,因为我们和白月公司的特殊关系,现在需要你利用你的权柄,在白月公司查找一些资料。”

  “可我暂时没办法回去。”卡提萨克依旧诚实。

  零壹不甚在意,“我知道,是因为白月准备更换卧底……额,交流员工过来,这件事不急,等你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开始调查即刻。

  调查的方向很简单”

  视频画面里,零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如果你看到、或者在某些资料里发现了长相同我一样的人,随时汇报。”

  卡提萨克认真端详了一下对方的面孔,这才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很好。”

  零壹似乎结束了所有交代。

  视频画面闪烁后,彻底熄灭。

  等安静下来后,卡提萨克看向自己的上司,“菲特卡因先生,我什么时候回去?”

  菲特卡因拿出手机,悠哉悠哉:“别急,我打给琴酒问问……之前他好像跟我说要换个人来着。”

  卡提萨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之前跟踪我的那个……”

  “哦?哦!那应该就是他了,我确认一下。”

  菲特卡因已经拨通了电话。

  卡提萨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他其实是想问之前跟踪他的、那个跟琴酒长的很像且神神叨叨的人是谁来着……

  ……

  “交流员工……哦,差点忘了。”

  “噢,是我让尊尼获加跟踪你们的,有事儿?”

  “喔,那就他吧,我去跟他说,你可以让卡提萨克回来了。”

  “重要的事?行,我知道了。”

  琴酒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挂了电话。

  电脑上是一月一度的月度总结报告……天天做PPT,烦死了。

  PPT的数据资料录到一半,琴酒大概是烦了,切换了窗口,是一个邮箱界面,开始继续编辑没写完的邮件。

  身为领导,他就是整个公司的中枢,行动小队的大脑——栾泽简单的一个计划,可能他就得忙断手脚。

  神特么烦。

  琴酒吐出一口恶气,拨通了实验室的内线:

  “雪莉,还在实验?”

  “没结束,干嘛?”

  “醒的?”

  “人是昏的,鸟是醒的。”

  “行,我来主刀。”

  “……哦。”

  十八号实验室。

  灰原哀默默放下了手术刀,把瑟瑟发抖缠满了绷带的克罗塞进了鸟笼。

  没过多久,琴酒便进入了实验室,换上了白大褂,开始以常规方式对躺在实验台上睡着的栾泽进行常规切片。

  然后灰原哀拿着平板,手指飞快地记录实验的详细情况……

  ……

  '咕嘟……咕嘟……'

  血色的世界里。

  漆黑的领地上耸立着高塔,黑色的塔尖上溢出无数血丝,最终却构成了一道纯白,看似不可亵渎的身影。

  六对羽翼不自然的下垂,缠绕在黑塔上,血色眼眸望着天边那隐隐有睁开迹象的巨眼。

  地面上,无数被操控的魂体与其一起仰望天空,发出低沉的嘶吼……

  然而,天上的巨眼遇到了阻力。

  东方的天边浮现出一个神秘而复杂的图案——仿佛也是一只眼,只是这个图案化作了浓如墨的混沌黑色,如烟雾一般漂浮上天,将那巨眼彻底遮蔽……

  十二翼炽天使望了一眼东方,苍白的脸上毫无波澜,身体再度化作血河流回塔中。

  只是。

  在消失之前,他似有所感地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是魂树的领域。

  在魂树之上,所有的邪眼的眼球都出现了变化,眼白上凭空出现了几道红痕,魂树的树叶沙沙作响,似乎想抖出什么东西……

  但最终,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它还是什么都没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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