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给你。”顾时川说着便调出数据直接发在郑斯南的邮箱里，然后看着她问：“你打算怎么做？”

“直接和总部联系，投诉你这个大中华区区总苛压我的订单。”郑斯南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哈哈哈，我不知道这事。”顾时川哈哈大笑。

“OK。”郑斯南笑眯眯地看着顾时川：“应该影响不到你什么吧？”

“倒是不影响什么。”顾时川笑着问：“如果有影响呢？”

“有什么影响我补偿，但这货我必须得要到。”郑斯南利落地说道。

“所以是白问。”顾时川笑着摇头。

“最大的影响也不过是被批评几句，而且还是隔着电缆用电话批评，不伤皮不伤肉的，给我换回几百件货可真太值得了。”郑斯南笑说道：“若是要扣钱那就更不值一提了，扣多少我两倍补。”

顾时川笑笑，不再说这个事。

他很佩服郑斯南的脑子，解决问题的思路又快又好。

总部收到郑斯南的投诉，就会加深对顾时川邮件内容的信任，从而做出他与代理商对市场的判断高度一致，但他选择遵从公司的判断。

嗯，一个有判断力又听话的大区总，总部当然会喜欢。

而总部在直接和郑斯南联系后，也会有更多的理由直接和她联系，从她那里拿到更多中国市场的信息，对自己既是控制、也是制肘，对郑斯南既是利用、也是拉拢。

原本是一个郑斯南和总部双赢

的局面，现在自己和郑斯南这种关系，自然又成了三赢的局面。

他相信郑斯南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所谓投诉，也不过是商业里明贬实褒的手段而已，谁都知道。

.

郑斯南一分钟也没等，在街上找了个网吧、插了网线，噼里啪啦一阵敲打，不过半个小时，一封有数字有表格全英文邮件就发出去了。

在顾时川看来，这封邮件除了格式不太符合商务标准外，遣词用句的个人风格十分强烈，词汇使用也是大胆又精准，内容直接且热烈，实在是一封阅读语感很好的信。

是能打动人的。

“好了。”郑斯南收了电脑后，扭头看着顾时川说：“不同意给我加货，我就打电话去要。”

“可以。”顾时川点头。

“可惜签证太难办、飞一趟的成本也太高，要不然我就直接杀到你们总部去。”郑斯南拉开椅子，与顾时川一起离开网吧。

“签证倒是好说，让总部发个邀请信，办商务签也不麻烦，就是成本确实不合算。”顾时川笑说道。

“你们总部给我报机票和住宿费我就去。”郑斯南笑说道。

“有一天你帮他们赚到了足够的利润，他们会报的，只不过还是你自己赚的钱。”顾时川哈哈大笑。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就不要他们报了，让他们把费用直接给我返现。”郑斯南笑说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顾时川大笑。

郑斯南也笑了。

两人走出网

吧，街上的阳光一片明亮。对面商场门前人头攒动，这在郑斯南看来，全是钱的样子。

.

元旦三天假期，郑斯南只收到波卡总部回复的  ‘谢谢郑小姐发来的信息，我们会认真考虑  ’邮件后，就再也没有其它消息了。

于是郑斯南在统计了元旦三天销量后，重新计算出只算买赠，海苔需要多少才够。

“对中国人来说，春节是比元旦重要得多的日子。中国人常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所以新年所有人都会回家、新年家里人也会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亲朋好友。”

“如果波卡是中国人零食包里最好的零食，那么它就会出现在每个中国人的零食桌上。所以我计算的用货量并没有夸大。这是波卡海苔走进中国千家万户最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而且我认为波卡更不能错过。”

随邮件一起发过去的，还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春运时候火车站的照片，一张是春节时候普通人家桌上装着各色零食的木漆食盒。

“可惜扫描后是黑白色，如果是彩色效果会更好。”

郑斯南收了电脑，转头看着洗澡出来的顾时川，皱眉说道：

“你们公司怎么这么官僚？这数字算一下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如果是顾虑先货后款政策在生产端的资金占用太多，也可以提出来我们继续讨论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像现在这样，只说收到、再说考虑，考虑什么呀，说呀

！”

郑斯南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一脸的烦躁。

“大公司病，哪个国家都一样。”顾时川拍拍她的肩膀，伸手拉过电脑，看完她发的邮件后，不禁好奇：“你怎么想到要准备照片的？”

“今天从网吧出来，看到对面商场门口人挤人的时候想到的。然后让网吧老板帮我找到了。”郑斯南说：“他们有本事，能上国际互联网，不是我们这种局域网。想查个东西好方便。”

“嗯。我问问上头的顾虑是什么。”顾时川说着走到书桌的另一面，边打开电脑边对郑斯南说：“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去。”郑斯南一脸地无耐。

“对了，BB饼干的资料你看完没有，我同学明天来江城。”顾时川问。

“看完了，一会儿我拟个谈话题纲你帮我看看。”郑斯南点头：“你先帮我搞定海苔的货吧，一会儿再聊饼干的事。”

“行，你去吧。”顾时川点头，点开邮箱细看今天收到的各种转发和抄送。

.

郑斯南回房翻看了一下自己带的两套衣服，不算太正式、也不算太休闲，不以正式谈判的名头去见顾时川的这个同学，应该都还适合。

“Conn，你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郑斯南从房间探出头来问顾时川。

“男的。”顾时川抬头看她：“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看看要不要回去换衣服。”郑斯南拎着两件衣服在手上。

“我女朋友该穿什么样

，就穿什么样，不用特意换。”顾时川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衣服，笑说道：“这两套就挺好。”

PS：春运的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1954年，那一年中国首次明确了春运时间为春节前后一个月，由铁道部成立春节旅客输送办公室来统一指挥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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