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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到底谁疯狂(3)


  路端颤抖的伸出手,从容举起戒尺,路端的脸上就变了色,“啪,啪”的打下去,他的眼泪就偷偷的爬到眼角。

其他的学生连打寒战,都把昂扬的头低了下去,大气不敢出,只想把眼睛藏起来。

闻人笑语的心情也紧张许多,非常同情路端,领略到从容的****。

“好了伤疤忘了疼!”

闻人笑语即心疼路端又怜悯从容,宁成的事还没有了结呢,怎么又强逼起路端来。

万一路端把事情告诉家长,家长来学校大哭大闹,说打坏了学生,从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旦出了事,学校绝对不会给老师求情的,别看他们每天强逼着给老师要成绩。

“连学生都管不了,那叫一个字‘笨’,实在不行采取非常手段!”

喻言美经常在会上说,武有成也不反对。

闻人笑语也觉得教师难当。这些毛孩子们也真够可恶,不知多少次气得他死去活来。

他在暴跳如雷的时候,也曾经侵犯过人权,正如了教育圈中流行的话:“恪尽职守要成绩,兢兢业业犯错误。”

报纸上报道的出事的老师,哪个不是一线的负责人的要强的工作者。

没有中考成绩的老师不会出事,你说你的,我讲我的,按点来,到点走,教了两年,连学生的名字也叫不上,怎么能犯错误呢!

学校的后勤不用说了,更有的老师只在学校挂个名,工资也不少拿,在家里谋取第二职业或者抱孙子去了。

他们学校有个张书记,只见过名字,不知道是谁,人家的影子都不知道啥样,更别说犯错误了。

“告他去?”闻人笑语说。

“告谁去,还不等人家下去,你就去种菜去了!”夏园很是不屑。

“还有一个老师,就上了一年班就回家抱孩子去了!”

武有成翘着二郎腿,点着烟,慢吞吞的,他即使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

“啊?”

“上不成班啊,净骚扰女生,甚至跟着女生去了厕所,那女生刚要蹲下,却发现跟着一个人,还没有喊他就出去了!”

闻人笑语很吃惊,幸亏戈姗姗没让他教,若教了不定会出多少笑话呢!

“那为什么不开除呢?”

“那还用问,有关系呗!”夏园依旧不屑。

闻人笑语就感到从容伟大,开始对从容好感起来。从容比那样的老师强百倍,一个是巨人,一个是侏儒。

“下一次再考二十分,就别再上课!”

从容恐吓着。

路端走后,她依次惩戒,只是轮到杨跃龙的时候,她猛的打下去,轻轻的落下来,大声的呵斥几句,让他走了。

从容不停的巡查,发现学生不看数学的时候,就收缴他的武器,限期改正。

如果遇到文学有关的书籍,就不辞辛苦的转移到自己家中,为自己的书橱增添不少色彩。

每当这时候,闻人笑语就发现自己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即想放任自流,任他们发展,又害怕名落孙山,被领导们数落。

闻人笑语时常的想起喻言美轻蔑的目光,还有同事们的交头接耳,他也曾打过学生,但过后无限的悔恨,沉痛的自责。

每天的胆惊受怕,噩梦连篇,甚至陌生的电话也不敢接,生怕惹出事端,丢了饭碗,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闻人笑语经常想起刚工作那年,一次期中考试不理想。喻言美在会上大骂:“有些老师属猪的,连学生都教不会,你说你会啥?”

戎师友一个劲的瞟闻人笑语,他害羞地低着头。

老师们也私下议论:“还师大毕业的,你看那成绩!”

甚至喻言美问:“你是经谁介绍的?”

“没有谁呀?”闻人笑语听不懂。

从此只能看喻言美的下巴,看人家下雨的唾液。

喻言美的话就是苦胆,在他心头一直挂着。

他学起了从容,在作业上玩花样,想让他们完成三道,他就布置五道,最后两道只是催化剂,如果起到反应更好。

他们不知道他的圈套,拼命的做,做完三四道就完成了他的任务,他嘉奖一番;也有一点儿没做的同学,他或者春雨连绵,或者暴雨倾盆。

他非常的同情他们,考得科目越多他们就越倒霉。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历史、政治、生物,所有涉考的老师如果均增加一道题的话,施加在他们身上就是七道,在同样的一天学习中,真是一件繁重的劳动。

他们简直是做作业的机器,每天被动的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简单重复,根本没有主动出击的时机。

可他也没有什么法子,温柔是残酷的襁褓,这一点谁也清楚,所以他们丝毫不肯放松一步,因为放松自己就等于拓宽别人,考试后只能羡慕别人的傲视,谦卑校长的指责。

再说同科之间存在着激烈的竞争,如果别人布置作业,并且严加管教,自己不留作业,势必有落后他人的可能,所以若想给学生减负,首先应给教师减负。

他经常的劝戒学生:“不要总围着教师转,应当让教师围着你们转,你们才是学习的中心。

不要把作业当成自己的任务,而应当成学习的一种手段。学习好,不一定考好;学习不好,一定考不好,所以一定重视知识的积累与正确的考试方法。”

他买了几本学习方法的书籍,趁从容、武有成不留心的时候,就拿去讲与他们听,并且嘱咐他们保密,特别要警惕从容。

他们也特别机敏,因为他们也知道:“他们与四班即有共同的利益,又存在你死他活的较量。

竞争延长了人与人的情感距离,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

上课的时候,他经常看见金泽兰从后窗偷偷的探望。

教研活动效果也不大,说的是肤皮潦草的内容,真正的手段都秘而不宣。

公开课也付与形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所以这两样他都不大喜欢。

“你们怎么复习?”他问金泽兰。

“自由看,然后提问。”

“放羊式教学?”

“放羊也好,圈羊也罢,只要羊吃草就行!”

后面只是沉默,他和武有成也没有话说,只与其他年级没有竞争关系的教师谈论知识的争议。

被迫也好,主动也好,不学的总不学,学的总归学。

他们的脑弦也绷紧着,谁都有争第一的愿望,谁都希望别人的认可。只是有没有克制力,能不能实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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